葉明澤回頭,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嗤笑出聲:“和他們倆一起?我是去國子監唸書!可沒那麼多空閒陪他們!” 葉初棠唇角盈笑:“是啊,正好他們兩個今日打算入學國子監。本來我還想著他們兩個以前沒去過,到了肯定摸不著東南西北,沒想到你身體已經大好,正巧也要復學。要是能有你帶著,我便能放心許多了。” “什麼?” 葉明澤簡直以為自己聽錯, “他們兩個?入學國子監?” 他上下掃了葉初棠一圈,眼神輕蔑:“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吧,真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 國子監和尋常書院有著本質的不同,有資格進去的,要麼是極其出色的生員,要麼是各家達官顯貴的子弟。 就憑葉璟言和葉雲風……沒有他爹的幫忙,他們兩個想去國子監,簡直難如登天!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葉初棠回頭,就見葉璟言和葉雲風已經收拾妥當,正朝這邊走來。 二人皆揹著書箱。 葉璟言那裡面還裝了整齊的筆墨紙硯,葉雲風那邊明顯空空蕩蕩,走路快一點兒都能聽見裡面那少得可憐的東西叮噹作響。 葉初棠:“……” 就知道讀書這種事兒不能指望阿風。 “阿姐!” 葉雲風雖然對唸書沒興趣,但對國子監還是挺好奇的,聽說裡面還有授課老師教騎射,他今天專門換了一身勁裝。 葉初棠看向葉璟言。 她心裡知道阿言對這一天嚮往許久,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清俊斯文的容顏上依舊是一片平靜,隻眼底幾分隱隱的光亮,顯出他此時心情並不如表面這般波瀾不驚。 到底是還不到十四歲的半大小子。 葉初棠衝他們招了招手:“你們來得正好,明澤今天也要回去上課了,你們一起去,還能有個伴。” 葉雲風瞥了葉明澤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調侃笑容:“喲,病好得這麼快?” “你!” 葉明澤最厭惡有人提起這件事,每每總讓他覺得自己膽小如鼠,丟人至極! 他氣急反笑:“你們不會以為,有點錢就能去國子監了吧?” 他前兩天就聽下人們說,葉初棠找他爹要了兩箱子賬本,他爹還順便給了不少銀兩,說是葉璟言兄弟倆回到京城,日後唸書少不得要花錢。 看著兄弟倆揹著的嶄新的梨花黃木書箱,葉明澤冷笑連連:“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換了這麼貴的書箱?” 葉璟言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這麼說,抿了抿唇,道:“堂哥誤會了,其實一開始我和阿風也只是打算用從前的舊書箱,但後來轉念一想,京中人人都知我們如今投靠了二叔門下,要是用的東西太過破舊,讓人以為二叔不捨得為我們兄弟二人花錢,倒是有損二叔名聲。” 葉明澤胸口一悶。 葉雲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居然還敢說這種話嘲笑他和他哥,要知道前幾天他可是跑了大半個京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兩個最貴的書箱! 搬回來多累啊! 涉及到自己親爹,葉明澤自然不敢再亂說話,皺著眉道:“就算這樣,也不該這麼奢侈!哪怕是國子監,也未必人人都用這麼好的東西,何況你們去的還只是尋常書院!” 葉璟言奇怪道:“堂哥這話什麼意思?我和阿風,也是去的國子監啊。” “就你們?”葉明澤哈哈大笑,“做什麼白日夢!你們去國子監,怎麼去?夠格嗎你們——” 葉初棠微微一笑。 “不知祭酒大人的推薦書,可是夠格?” 葉明澤的笑聲戛然而止,眼底染上一抹深深的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 國子監。 清晨的陽光灑下,庭院中樹蔭灑落,書聲琅琅。 一位發虛皆白的老者緩步而來,滿是皺紋的臉上難得帶著幾分和藹笑意。 幾位準備前去授課的助教迎面碰上,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見過祭酒大人。” 唐仲禮擺擺手,笑道:“不必拘禮。” 助教們面面相覷。 祭酒大人平日裡性情板正嚴肅,不苟言笑,今日怎麼…… 其中一人大著膽子問道:“祭酒大人,您今天可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唐仲禮捋了捋鬍子,矜持道:“也說不上是什麼喜事,不過是今日有兩個學生要來罷了。” 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