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心裡一梗,訕訕笑道:“長公主說笑了,微臣是初棠的親二叔,自然要多多操心的。” “是嗎?本宮眼拙,倒是半點未曾看出來呢。”長公主不鹹不淡道,“否則,怎麼會‘精挑細選’,為她選了韓堯?” 葉恆語塞。 他便是個傻子,也聽出來長公主對他的不滿了! “長公主,翡月湖的事兒,微臣也是剛剛才知曉。微臣也未曾想到,韓堯竟、竟是闖出了這樣的麻煩來啊!”葉恆垂著頭,眼睛盯著地面,只覺得長公主的視線猶如實質,沉沉落在自己肩上,讓他抬不起頭來,“他之前信誓旦旦,說對初棠一心一意,怎料——” “韓堯生性風流,這一點葉大人應該早就知曉才對,怎麼現在又換了這樣的說辭?”長公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不久之前,葉大人可是口口聲聲,說韓堯是韓桐之子,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也是你為初棠認真臻選出的良人。” 長公主聲調平靜,葉恆卻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他……” 長公主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不怒自威。 “現在雙方還未正式定親,他就敢帶懷了身孕的青樓女子帶回府中,這以後初棠要真是嫁了過去,還不知道要被他們韓家如何踩在頭上欺負!” 葉恆顫抖著手擦去額上的汗:“這、這怎麼會呢?韓堯這次的確是做錯了,但就算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辜負初棠啊!” 長公主唇角微掀。 “他怎麼不敢?本宮看他倒是敢得很!初棠無父母可依,無兄長可靠,只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跟在身邊。日後她嫁了人,受了委屈,便是連個訴說委屈的人兒都沒有。那韓堯不就是仗著這一點,才如此囂張妄為?” 葉恆嚥了口唾沫,猛地抬頭,信誓旦旦道:“若他敢對初棠不好,微臣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你?”長公主用帕子按了按唇角,似乎笑了一聲,“這韓堯,不就是你親自為她挑的嗎?” 若非是他,葉初棠也不會被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 “更何況,本宮聽說,那女子找到韓堯之後,韓堯根本不認她們母子,看到她見血,危在旦夕,也沒有絲毫關心與表示。若非初棠出手相助,那女子與腹中胎兒只怕早已成了冤魂。如此做派,當真無一絲男兒血性與擔當!” 長公主眸光轉冷, “葉恆,這就是你為自己親侄女,定的好姻緣!” 噗通——! 葉恆直接跪倒在地。 “長公主,這次是微臣考慮不周,求您見諒!” 葉詩嫻原本還沒覺得這件事很嚴重,直到此刻,她才發現長公主對葉初棠不是一般的維護。 難怪來的路上,爹那麼緊張…… 葉詩嫻目光一轉,看到葉初棠正坐在那,表情平靜,毫無波瀾,心裡的火瞬間竄上。 要不是因為葉初棠,她爹此時此刻會跪在這,跟長公主求情? 偏偏葉初棠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堂姐。”葉詩嫻強壓著心頭火氣,“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誰能想到韓堯那邊居然還有這檔子麻煩?不過他對那些女子都只是逢場作戲,自從與你相識,他就再沒出去浪蕩了,待你的心還是真真的。要不,你就原諒他這一次,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把這些事兒都處理好?” 葉初棠挑眉:“一個月?” “對,只要一個月。”葉詩嫻看她回應,以為她被說動了,“他若有心,自會將這些事兒都辦妥當——” 葉初棠若有所思:“一個弱女子,還懷著身孕,怕是處處艱難。我倒是不知,你說的處理好,究竟是指什麼?” “自然是……”葉詩嫻說到這,餘光瞥見長公主面無表情的臉,頓時心頭一跳,連忙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那自然就是他們的事了。” 在場之人心知肚明,這個“處理”,無非就那幾種情況,要麼是孩子沒了,要麼是蘇佩兒沒了。 韓家怎麼說也是正經的官宦之家,第一個孫輩的生母出身青樓,以後怕是要被人笑死。 最溫和的解決辦法,恐怕就是把蘇佩兒打發出去,養在外面的莊子上,等孩子大了再接回來。 可即便如此,這對韓家以及未來嫁入韓家的千金而言,也是莫大的羞辱。 長公主看了眼葉詩嫻:“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