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趕到前廳,一眼看到了葉璟言和葉雲風兄弟倆。 葉璟言身著一身白色錦衣,上繡松竹,抽條的身形比之前又頎長挺拔不少,只站在那,便如堅韌修長的青竹,端的是君子端方,斯文和雅。 看到這一幕,葉恆腳步頓住,一時間竟有些晃神。 這身形,這側臉,實在是像極了葉錚…… 聽到腳步聲,葉璟言轉身看來,抱拳行禮,聲音質地如玉:“二叔。” 葉恆猛然回神,後背竟是出了一層薄汗。 不,還是不一樣的。 葉錚秉性剛直,銳氣風發,葉璟言身形容貌的確與他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全然不同。 葉恆緊懸的心稍稍放鬆了些,只是臉色嚴肅,依舊沒有好顏色。 “你們來做什麼?” 葉雲風聽見他這語氣就煩,劍眉皺起,抱臂上前一步,又被葉璟言攔下。 “我和阿風今日登門,的確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想請二叔幫忙。” 幫忙? 葉恆冷冷一笑,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了掃,陰陽怪氣道:“我如今這般境地,還有資格幫你們的忙?你們那位阿姐本事大的很,怎麼不去找她,反倒來找我?” 葉璟言似乎對他的冷言冷語毫不在意,繼續道:“實不相瞞,今天的事,的確和阿姐有關。” “和她有關?”葉恆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才不是說,是關於遷墳一事的嗎?怎麼,她又突然改變主意,不好意思再來,讓你們來了?” 葉雲風差點兒笑出聲。 這葉恆別的本事沒有,想象力倒是夠豐富的。 葉璟言毫不避諱地與葉恆對視,一字一句道:“那倒不是。爹孃和阿兄遷墳的日子已經定下。但在那之前,還請二叔將阿姐的嫁妝如數歸還。” 葉恆瞬間睜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 葉璟言道:“爹孃留下的那些田產鋪面,這幾年都是二叔代為打理,但如今我們既已回來,自然不好再麻煩二叔勞心勞力。我已年滿十四,這些是我的分內之事,自該盡責。爹孃和阿兄泉下有知,也會安心。” “你、你——” 葉恆萬萬沒想到葉璟言今天過來,居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之前藉口葉初棠是女子,婚姻大事本就該他這個當二叔的來操心,可現在鬧成這樣,這個理由顯然也不能用了。 更關鍵的是,葉璟言已經十四,他來出面為葉初棠討要“嫁妝”,也是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錯來! 葉恆心內焦灼,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他看著站在身前的少年,十四歲的年紀,容顏還稍顯稚嫩,然而眉眼之間神情平靜從容,卻透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堅毅與果決。 看著竟與葉初棠有幾分神似…… 葉恆咬了咬牙。 忽然,一道女聲傳來: “阿言,怎麼說大家都是葉家人,你們何須這樣著急?” 葉璟言側頭,就看葉詩嫻走了過來,微微蹙眉,似乎頗為失望。 “爹爹早說了那些都是留給她的,絕不會霸佔一絲一毫,你們莫非連自己的親二叔都不信麼?” 葉雲風哼笑一聲:“信啊,那不就是因為信了,才差點跳到韓家那個火坑裡去?” “你——”葉詩嫻一噎,但在這件事上實在理虧,只得岔開話題反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我們這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們也都看得清楚,當真一點也不顧及親人情分嗎?” 她說著說著,眼眶發紅,聲音哽咽,瞧著竟像是委屈失望至極。 葉雲風奇怪道:“不就是把地契拿出來這麼簡單的事兒,很耽誤你們的時間嗎?” “……” 葉詩嫻的眼淚掛在眼角,要落不落,十分尷尬。 她心中暗惱,這個葉雲風當真是個不知禮數的莽漢,這麼直白難聽的話也說得出口! 哪兒有人上來就直接這麼要東西的! 偏偏這話還不好回。 葉恆自然不願答應,冷道:“你年紀小,對這些都還不懂。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中間有多少麻煩你們根本——” “二叔多慮了,我們這幾年在外,多少也經歷過一些事,沒有您想的那般無知。何況這是自家產業,也沒有一直勞煩別人辛苦操心的道理。” 葉璟言微微笑了笑, “否則旁人看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