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氣氛微妙。 葉初棠眼睫微動,默默咽回了喉間的話——這話她可沒法接。 沈延川靜靜打量著對面的女子,想要從她的臉上窺見哪怕一絲的情緒波瀾。 她聰慧無比,自然是明白他那句話之所指。 他想過許多種可能,眼下這種,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像是一滴水落在海里,未曾掀起分毫動靜,便悄然消融,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延川眉目微斂,修長的手指輕輕在膝上敲了敲,看著面前少女淡然恬靜的容顏,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束手無策。 換做其他女子,即便心中無意,聽得這樣的話,也難免紅臉。 唯獨她,毫無反應。 誰也猜不到她心中所想,無法捉摸,甚至連靠近,似乎都無比艱難。 “世子今日半道劫了韓桐,可有大礙?” 葉初棠話鋒一轉,便聊起了其他的事。 沈延川盯著她看了好幾秒,終於淡聲開口:“葉二小姐這是在擔心本世子?” 葉初棠:“……” 她微微一笑,殷切客氣:“您今天救了我的命,我自然是關心您的。何況,韓家找出的那些證據,極有可能與我爹孃阿兄當年遇刺一事有關。” 滴水不露,大方得體。 唯獨和她無關。 沈延川頓了頓:“放心,昨夜我已請示陛下。” 果然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這本來也在葉初棠的預想之中,不過聽沈延川這麼說,她還是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就好。” 要徹查當年之事,僅憑她和徐鳳池,不知要熬到猴年馬月。 但若是上面知曉貓膩,又是當著群臣之面,那麼就算只是出於顏面考慮,這件事也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罷休。 葉初棠向來清楚自己的斤兩。 她要做的,不過是丟擲引子,待時機成熟,自會有人替她做事。 葉初棠撩起馬車簾子,朝著外面看了一眼,烏黑瑩潤的星眸微微眯起。 此時剛過午時,陽光正好,灑在她的容顏之上,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溫潤細膩。 這也就襯得她纖細脖頸上的血痕越發刺目。 葉初棠微微蹙眉。 “嘶……” 沈延川心頭微動,不自覺身體前傾:“怎麼,可是傷口又疼了?” 葉初棠回頭,某種略帶詫異。 旁人也就算了,依沈延川的眼力,不該看不出她剛才是裝的啊——怎麼說他也是為數不多見過她動手的人。 再者,他久在北地,邊疆戰事也曾見過不少,又怎麼會瞧不出她脖子上那只是一道淺淺的皮肉傷。 此時瞧著,他眉宇之間竟似乎帶著幾分未曾遮掩的緊張。 葉初棠坦誠道:“那倒不是。就是回去的晚了,不知小五吃的怎樣,這時間該午睡了。” 沈延川:“……” 他開始覺得自己送她回來,是個錯誤。 …… 馬車一路行進到葉家,終於緩緩停下。 葉初棠尚未下去,就聽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初棠妹妹!” 葉初棠動作一頓。 沈延川聽得這聲音,眸色便冷了三分。喜歡侯爺的掌心嬌是朵黑心蓮()侯爺的掌心嬌是朵黑心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