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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熙看著那鴛鴦戲水的花樣,突然想起了宣六和她的鴛鴦戲水,不由悵然地問:“婉兒,他有通房和小妾嗎?”
婉兒正把一根絲線劈成二十股,乍然聽見她的問題,手裡的絲線亂成一團,呆了呆才輕聲說:“回小姐的話,奴婢不曾聽說過。不過想來,他這樣大的年齡了,身邊肯定不會少人的。”
夏瑞熙心裡一澀,那鴛鴦在她眼裡變得和路邊的石頭並沒有任何區別。
“純兒,你看著辦就好。我沒有什麼特別喜好的。”
哪有女子對自己的婚事嫁妝不上心的?純兒奇怪地看了夏瑞熙一眼,隨即受到婉兒的眼風,不由恍然大悟,原來小姐是在吃醋呢。便笑道:“小姐,那有什麼值得難過的?不管他有十個二十個,都不算什麼,哪裡能和小姐比?您是天上的雲彩,她們只是你腳底的泥,要做什麼,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嗎?”
夏瑞熙不是吃醋,她也用不著吃醋,目前為止,她就不曾看上過歐青謹。她難過,酸澀,悲哀,都只是為了自己的命運,她不得不與一大群女人勾心鬥角地去圍著一個男人轉,討好這個男人,仰人鼻息,就是她今後的生活。而這種生活,就連最可愛,最實心眼,最聰明的純兒,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妾的存在是完全合理的。
婉兒卻從純兒的華麗聽出了另一種味道,彷彿是警告,彷彿是嘲笑,那是對妾和通房的一種毫不掩飾的鄙視和不以為然。婉兒停下手裡的針線,看向純兒,純兒卻只是淡淡的笑著,專注地做手裡的活計,好像是她自己多心了。
夏瑞熙神思恍惚,今後的生活要怎樣過,她完全是一片茫然。夏家二房沒有妾,夏夫人根本就是仗著夏老爺對她的真情,玉手一揮,就把那些女人完全擋在了門外,夏瑞熙也就無從從她身上學習到對付妾室和通房的經驗手段。
夏大伯倒是時不時的有兩個妾,但他根本只是圖一時新鮮,此時王氏就會不用任何手段,完全憑潑辣勁和心狠手辣地迅速解決那些妾。或是提去賣掉,或者是隨便找個劣質到不能再劣質的藉口打發走人。夏瑞熙不認為在歐家大院裡能用這種簡單幼稚的方式趕走任何人。
想到這裡,夏瑞熙煩躁地站起來:“你們忙著,我頭疼,進去躺會兒。”
純兒擔心地看著夏瑞熙,雖然夏瑞熙沒有說,但她就是知道夏瑞熙很悲傷。儘管這位姓歐的新姑爺救了二小姐的命,把她從深山老林裡背了出來,二小姐也救了他的命,但二小姐就是不喜歡這位。這幾天,她提到他的次數遠遠沒有提到那位懶洋洋的,長得不咋地,總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的木斐的次數多。
二小姐曾經最愛和這位木斐公子說話,一說就是幾個時辰,木斐總能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她一提到他的時候,總是帶了一種嚮往和歡喜的神情,她說:“純兒,你是沒有看到,他的身手有多好啊!我要是有他那樣的身手,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我了。可惜我沒有機會和他學。”
又說,“他有個師傅,會畫那種燒烤桌的圖樣,還會畫一種叫飛機的東西。據說這種飛機可以載很多人,飛得又快又穩,咱們從京城回西京,只用幾個時辰。你想想啊,咱們坐馬車要走一個月的路程,居然只要幾個時辰,那多好?我真想見見他的這位師傅。可惜,我連這道門都出不去。“
當婉兒委婉地提到歐四少,讚揚他勇敢仗義,英明神武,不懼權貴,天下少有人能及的時候,小姐總是輕笑:“婉兒,你又發痴了吧?我告訴你他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無所不能。比如,他身材高大,卻遠遠沒有木斐那樣能打能飛;他外表看著冷靜高傲,實際上一樣會害怕,會喊救命,會被嚇暈。他只是運氣比較好,生在一個富貴之家,長相比較好看,文采比別人好些而已。“
純兒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