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臉紅的杜芷書,這回更加抬不起頭來了,昨夜陛下纏著她在水池裡溫存了許久,外頭宮婢都不敢進來新增溫水,大冷的天,愈發冷卻的水,不染上風寒才怪!

“不是說有皮影戲可看?”重光帝轉移了話題說著。

“早準備好了。”宮人們領著大家往隔壁屋子裡去,杜芷書因為剛剛的羞愧,低著頭走在了最後,一時不察,突地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背。

揉了揉撞疼的鼻子,杜芷書低聲換了句:“陛下。”

“西山腳下有一處溫泉,常年水暖,下次朕帶皇后去試一試。”

耳邊溫熱的氣息傳來,聽清了話語,刷的一下,杜芷書臉紅到脖子根了,再抬頭,哪還有陛下的身影,可他悶悶地低笑聲卻總迴盪在耳邊。

皮影戲確實編排的好,講的是一對小夫妻,先是兩小無猜的歡快,歌聲話語如黃鶯出谷;而後紅燭帳裡新婚燕爾,歌聲纏綿;再是是新婦送夫君出征,曲調滿是不捨;最後是新婦苦等夫君不歸的悽婉,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

最後好幾處段子唱的哀婉幽怨又蕩氣迴腸,直至結束,久久都沒人說話,倒是有感性的拿著帕子連連抹著眼淚。

“多年征戰,可是苦了多少父母妻兒,這樣的結局,實在讓人唏噓。”宸妃抿著唇,輕聲說著。

宸妃來至鮮卑王族,這一句話難免有了其他含義,元妃也是點頭:“古來征戰幾人回,這一點,皇后最是清楚。”

話題就這麼拋了過來,今兒元妃是打定主意找杜芷書的不痛快了。杜芷書微微一愣,杜家是武將傳家,可身亡沙場的卻不多,看元妃意味不明的眼神,總覺著另有所指,或許,她們也知道了趙九禾……

杜芷書收斂了情緒,只淡淡說著:“男兒都應當有‘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志氣。”

這話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后這一齣戲如此感人,皇后這麼說話不是駁了太后顏面麼?此時,眾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看著杜太后和陛下的表情。

杜太后微微含笑,倒沒有生氣的意思,而陛下只淡淡看了杜芷書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太過短暫的一眼,以致看不出任何情緒。

“還有一齣戲沒演,你們這會兒就一個個抹眼淚的,可怎麼是好?”杜太后喝了口茶水,說著。

“實在是太后宮裡的宮人將這出戏唱得太好,太后今兒就是來賺臣妾們眼淚的吧。”李昭儀吸了吸鼻子,才是笑說著。

“等會這一出歡快得很,都多喝些茶水,免得等會笑得口乾舌燥。”

杜太后這麼一說,眾人也都平復了心情,正準備繼續看下一出,可皮影才剛出場,幕布後的人還沒開嗓,突然清脆的瓷杯破裂的聲音傳來。

眾人望去,卻看李昭儀花容失色看著被滾燙茶水澆淋了手臂的元妃。

許美人很快反應過來,用帕子剛忙替元妃擦拭,卻被元妃一個甩手推開。只見她挽起袖子,裡頭白皙的臂膀已經燙得通紅。

“呵呵,李昭儀這是看本宮哪兒不順眼了,這麼滾燙的茶水也潑得下手!”

大家都走上前,終歸是在杜太后這兒出的事情,交代去傳御醫後,杜太后才是冷著臉看向李昭儀:“怎麼回事!”

“不是李昭儀,臣妾剛才明明看見是元妃自己不小心。。。。。。”

許美人記著幫李昭儀辯解,卻被元妃打斷:“你什麼身份,這裡還輪得到你來講話!”

元妃語氣狠厲,嚇得許美人一縮肩膀,眼裡卻有些不甘心的倔強。

“臣妾剛想和元妃娘娘說話,就看見李昭儀一杯熱茶倒下來,還來不及出聲阻止。”蘇美人說道。

剛斥責完許美人,如今蘇美人說話,她倒是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