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連她髮間的花草雨露芳香似也隨風輕悠。待她走進,容顏絕美,舉世無雙,娥眉細彎飛揚,朱唇含嬌帶笑,尤其那雙美眸璀璨鎏金,顧盼生輝。

她在一雲霧氤氳的玉池畔而坐,輕撫一架瑤琴,抬目望著前方某處,眸中映出五彩炫爛之光,唇角揚起一抹恬淡笑意,剎那之美傾絕天地……

忽然光暈一轉,但見幽黑天幕,一闕殘月如血,而那女子一襲白衣躺在血紅花海之中,髮絲如絲緞傾散開來,而唇角緩緩沁出一縷血痕,唯那雙眼璀璨鎏金,仍舊神彩非凡,靜寧之中,一道閃電豁然劈下,剜出那對鎏金的雙眼,血流滿面……

我驚叫扔鏡捂眼,雙手頓被淚溼……

阿雲焦急道“姑娘,怎麼了?”

我失神抹淚,喘氣道“看來法鏡也是沒用了!白日竟都要入這剜眼的夢魘!”……

而見慕容衝將那鏡小心拾起,輕輕撫過鏡面,白玉修長的指間似有些顫抖,看我的眼神竟是從未見過的紛亂,想是覺我竟敢將這般珍貴的法器亂扔,實在瘋癲……

我嗤道“好在沒摔壞,就給你了!”……

而他緊蹙秀眉,似欲言又止……

步出房間,薩滿廟院中的翠竹被秦卒砍伐大半,斷枝垂殘,不由一陣心酸,取了些麻繩將斷竹一一扶起,細細綁固,雖滿院殘像,可花草仍是雨後清新,以前不覺,如今竟連牆角的青苔看來都是美好,不覺心境開朗,身體也舒服許多,扭頭對慕容衝儘量心平氣和道“我就留在這裡了……”……

“不行!這裡無法妥善照顧!”……

說什麼無法妥善照顧,不過是怕我逃了,而白白丟了經營多年的祭品。我嗤道“要是跟你回去,我怕我會熬不到十五歲!不過我是絕不會逃的。你不放心,大可在外派重兵把守啊!”

慕容衝猶豫一瞬,眸底深沉看著我道“那就小住幾日!就幾日吧!”……

……

一詹事奔來,雙手遞上一封絲絹所綁的文書,道“陛下,這是魏國新王遣使剛送來的國書,魏使也已暫安頓在驛館了!”

慕容衝接過隨手一翻,心不在焉道“哪來的魏國新王?”……

詹事道“就是原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嫡長孫拓跋珪,他本於正月在牛川大會諸部,郊天祭地,即了代王位,建元登國!四月時,得了曹魏傳國玉璽便就改國號為魏了!”

我一愣,拓跋珪即了王位了,呵,想來他跟劉莫奴也該大婚了吧,此時想起竟是一片風平浪靜,那段初戀,竟如前世雲煙,泛不起絲縷漣漪,看來我因無心而天性涼薄,果是不假的……

慕容衝這才細翻了一翻文書,道“這個拓跋珪小小年紀還很有幾分魄力!既有意與我們大燕交好,明早就在宮中召見一下魏使吧!”……

“陛下國事繁忙,快些回宮!此處廟小,怕辱沒陛下貴體!”,我下了逐客令,多見他一刻,我便覺我心嗆氣短,有痛感蔓延全身……

慕容衝眉宇不舒,對阿雲道“好生照顧,要什麼便去置辦,稍後會多派些人過來伺候!”……

阿雲一一應諾,送慕容衝出廟門……

我到師傅書房,將那些藏書上的落灰一一擦拭乾淨,見案旁以白絹裹著一物,展開一看,竟是一把瑤琴,輕勾琴絃,一聲幽遠清音,動我心絃。

我抱琴到了院中,在竹下鋪了一塊草蓆,幼時師傅逼我在此寫字唸書,我卻最愛在此偷懶打盹,師傅博學多識,卻教出我這等不學無術,刁鑽濫賭的徒弟,想來著實辱沒他老人家的名聲。瑤琴輕擱膝上,日光疏斜,雨後的葉面落下盤旋的光圈,五光十色,迷幻之美,琴絃撫過,琴聲汩汩,許久未碰竟仍是指法嫻熟,太古之音俆俆流淌,我不由闔目,琴音中我似走在巍巍高山之間,俯身可探山澗清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