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葛衣男子到了堂中,也不自行介紹來歷,無視堂中高官貴客,目光直接望向高位上端坐雍容的皇帝,然後微微一躬身,算是行禮。

皇帝未有何不悅之態,堂中的官員們卻有些薄怒,而其餘諸王諸將卻只是靜看來人神態如昔,倒是喬謹、端木、賀棄殊三人神色有異,目光炯炯注於葛衣男子,但也非怒意,反隱透激動欣喜之色。

“掬泉此行代表主人,贈美酒一杯,祝願新人白頭偕老,和美一生!”

葛衣男子………掬泉將手中木盒置於近旁桌上,開啟盒左之門,從中取出一約高約三寸的翡翠玉瓶,再開啟右門取出兩個翡翠玉杯,然後輕輕拔啟玉瓶瓶塞,頓時一股酒香溢位,芬芳清冽,剎時便流轉整個大堂,堂中眾人無不為這酒香所吸,皆目注於那玉瓶,不知是什麼樣的仙釀,竟如此香醇。

再見那掬泉手輕輕一斜,玉瓶中便傾出流丹似的美酒,盈盈注於玉杯中,碧杯彤霞,煞是好看。那酒倒完,不多不少,竟正好兩杯,令那些為酒香所醉之人不由有些惋惜自己無此口福。

“此酒名曰‘彤雲’,乃三年前掬泉為主人大喜所釀,僅留此瓶,主人曰贈予故人。”掬泉將玉杯遞與新郎。

蕭雪空目光專注的看著掬泉,正確的來說是盯著他的衣裳,那洗得有些發白的葛衣衣襟上繡在一縷白雲,腰間纏繞的腰帶上繡有一朵淺淡的蘭花,這平常的修飾卻令蕭雪空一震,剎那間心神搖動,幾不能自持。

躬身行禮,再恭敬的接過玉杯:“雪空多謝尊主賜酒!”

轉身遞一杯立於身畔的新娘,兩人一飲而盡。

掬泉將翡翠玉瓶玉杯收起,又從木盒左門中取出一高約兩寸的白玉瓶,從右門中取出一白玉杯,拔啟瓶塞,香溢滿堂。眾人一聞乃酒之醇香,再聞仿約花之幽香,三聞卻有藥草清香,一時只覺心暢神怡,通體舒泰。掬泉將酒小心翼翼的倒入白玉杯中,那模樣倒似瓶中之酒無比甘貴,不可浪費一滴一毫,只是此酒卻未如前一種那般色豔如霞,反是無色清液一杯。

“此酒名曰‘碧漢’,當世僅此一杯,吾主令掬泉奉與皇帝陛下。”掬泉捧杯於手,微微躬身。

“你既代主人前來,便等若令主之身,朕領情謝禮。”

那端坐的至尊之人起身離座,走至掬泉身前,竟親自接杯,這一下滿堂皆驚。

若說方才掃雪將軍行禮接酒已令在堂眾官詫異不已,那麼此刻皇帝陛下的這一舉便令他們驚憾莫名。太上皇與皇太后已於兩年前先後去逝,這世間還有何人能令皇帝敬若如此?於是乎,對於這掬泉的來歷以及他身後的主人更是好奇。

“蒼涯鳳衣!”

大堂中猛然響起新娘子的驚呼,眾人便見那新娘子抬手拂開鳳冠前遮顏的珍珠流蘇,露出一張如觀音般端美慈柔的面容,急步走至皇帝身前,伸手從他手中取過玉杯,置於鼻下細聞,片刻後驚喜的看著皇帝,“陛下,真的是蒼涯鳳衣!”

堂中除那掬泉依神色從容外,堂中眾官皆是疑惑不已,不知這‘蒼涯鳳衣’到底為何物,竟能讓新娘子如此失態,不過新郎與諸王諸將卻全都有些為新娘子欣喜的神色所感,隱約間有些明瞭,不由一個個也面露喜色。

君品玉回身看著掬泉,然後躬身一禮道:“品玉代……代天下謝尊主贈酒!”

掬泉微微側身,道:“夫人不必多禮。主人曾說此酒必不至浪費,看來不假。”

君品玉轉身,也不理會堂中那些驚異賓客,目光掃向蕭雪空、皇雨、秋九霜三人,那眸中的欣喜與急切頓時令他們驚醒。

皇雨對一旁的太音大人使個眼色,太音馬上會意,高聲朗唱:“儀式已成,新人向陛下敬酒!”

君品玉與蕭雪空一左一右恭扶皇朝回座,馬上便有侍者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