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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後,他娘去世了。

他還記得那一年世界就像崩坍了,以往眼前所見的一切開始一塊又一塊的剝落。

孃親去世不到百日,他爹就迫不及待的將外頭的妾室迎進門來,連帶外頭私生的兩子一女也一併帶了回來。

這也就罷了,他爹從此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又陸陸續續的納了幾名妾室,在他的心裡種下不滿的種子。

以往,他爹與他娘原本是鶼鰈情深的賢伉儷,為何娘去世之後,爹就讓其他女人進門,想要取代孃的位置?

娘百日那天,他一個人偷偷的躲在後院的一角哭泣。

「哥哥。」稚嫩的童音響起,圓嘟嘟的臉龐漾著甜甜的笑容,嘴角還有來不及擦掉的糖屑。「你在哭哭嗎?」

他倔強的抿著唇,站起身。「不關你的事。」

「你怎麼了?」胖不隆咚的身子往他的長腿撲去,抱住他的右腿。「肚肚餓餓了嗎?」

「我又不像你,只要有吃的,就無憂無慮。」看見她白嫩的臉龐,他還是忍不住蹲在她的面前,用力掐住她的臉頰。

然而她只是皺起眉頭,沒有號啕大哭,反而伸出白嫩的小手,攤開五根圓短的手指。「給。」

在她小小的掌心內藏著吃剩的半根脆糖,剛剛誰跟她要,她都捨不得給,現在卻這麼輕易的將脆糖讓給他。

「為什麼要給我?」這小娃兒嗜糖如命,要從她的手上得到甜食,簡直比登天還要難,如今卻將她愛的脆糖給他。

「娘說難過的時候吃顆糖,心情好。」她的雙眼緊盯著脆糖,似乎有些捨不得,但還是堅持塞到他的掌心。「吃完,不哭。」

她溫暖的指尖輕撫他的臉龐,抹去他來不及擦拭的淚痕,也像是在他的傷口抹上了一層蜜,不再那麼的苦。

這時,他鬆開掐住她臉頰的大掌,白嫩的臉頰浮現清晰的指印,就像此刻她在他的心頭刻下一刀。

她臉頰的印記遲早會消失,她也會忘記這一天。

可是他與她不同,他比她大了五歲,有些事遇見了就不會忘,如同今日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對,只有這個天真的小娃兒發現了他,還願意把最愛的東西與他分享。

她給他的糖,就像蜜一般的甜。

直到如今,他還忘不了當年她小時候可愛的模樣。

只是事過境遷,這熟睡中的小胖豬不再像以前那般纏黏著他,她愈長大,就愈躲他。

而她愈是躲他,他愈想捉弄她。

他知道她自小就是被眾人捧在掌心的明珠,無人不喜歡這圓嘟嘟的小傢伙,所以也不缺乏討好她、對她好的人。

為了讓她牢牢的記住他的存在,他與眾人反其道而行,他要她像自己一樣,把一個人刻在心上,然後再一次讓她分享最寶貴的一切。

他是成功了,但也從他欺負她的那一刻開始,她第一次開口叫他討人厭。

陶轅硯,討人厭。

他望著她的臉龐,微微一笑,這也只有她叫喚得出來。

現在,她確實是牢牢的記住他了。

只是每一回見到他,卻是不假辭色的對待,見到他就像見到她不愛吃的苦瓜,不是愁眉苦臉,就是板起一張臉。

而他自己也吃到苦頭,當她到了及笄之年,他曾上門與袁家求親,但是那一次他的下場十分慘烈。

這小妮子以為他又故意整弄她,那天正好被她撞見求親的畫面,還以為是他與她過不去,小心眼的想娶她回去,實行各種虐待手段,死活不願嫁給他也就罷了,還氣呼呼的從廚房裡拿來菜刀,威脅著趕他出去。

後來他又私下與袁家爹孃商量,雖然他們對他也十分滿意,但畢竟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