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點點頭,站起來走到林杭景的床前,摸摸她的頭,還是滾熱的,眉頭不自禁地蹙了一下,雲藝已經把那一小瓶藥水倒在碗裡遞了過來,蕭北辰拿著小勺給她喂進去,那藥水極苦,她在昏迷中皺著眉頭,就是不肯嚥下去,蕭北辰轉頭對雲藝道:“有沒有什麼甜的東西?”

雲藝道:“有一瓶子木樨露,下午的時候七夫人拿過來的。”

蕭北辰便道:“取過來。”

雲藝忙下樓去了那一瓶子木樨露,也倒了一碗捧上來,蕭北辰便喂林杭景一勺藥,再喂幾勺子木樨露,如此這般地喂下去,總算把那一點藥水喂完了,才放下碗,就聽得主臥室外面一陣急促散亂的腳步聲,那門也被一下子推開,蕭北辰的眉宇間怒意頓顯,回過頭來就要發作,卻見是郭紹倫,郭紹倫的臉色難看極了,急促道:“總司令,從盛京趙督統處來的加急密電!!”

是特務處處長葉盛昌連夜便將密報送到了花汀州,蕭北辰一路疾步進了書房,接過密報才開啟看了第一眼,臉色“刷”地一下便是慘白,一旁的郭紹倫看著蕭北辰的眼眶裡竟瞬間凝聚了無數血絲,便宛如要炸開了一般,郭紹倫震驚,失聲道:“總司令!”蕭北辰便呆呆地望著那紙密電,整個人都彷彿死了一般。

特務處處長葉盛昌也驚得站起來,“總司令……”

蕭北辰將那封密電往桌上一扣,道:“郭紹倫,火速叫公署參謀長莫偉毅,和餘白老先生到花汀州來。”

郭紹倫知道是出了大事,轉身便要往外衝,卻見蕭北辰轉過身來,臉色是失魂落魄的慘白,看樣子竟是要朝前走,誰知雙腿竟是不能動彈,身子便往前那麼一傾,整個人便一頭栽了下去……

第二日凌晨,北新城內便是灰濛濛的,又是一陣冷風颳過,有年紀的老人便說這天氣變得太快,竟是讓人心惶惶,北新省公署則在這一日對外發表公開通電:“大帥專機由美返北新途中,竟於盛京邊境遭遇不測,爆炸墜毀,哀,機上所乘者大帥副官李成閭等穎軍要員以身殉國,幸,大帥尚在美國,身體無恙,一切安好,……為免眾不實謠傳紛起,發此通電,北新城內,亦一切安謐如舊。”

花汀州內,郭紹倫帶著侍衛室的人守在蕭北辰書房外面,也是一夜沒有閤眼,書房內坐的便是,餘白老先生,葉盛昌,莫偉毅,許子俊,在經歷了整整一夜的計議之後,所有訊息封鎖,戰略部署皆以議定,書房內的餘白老先生坐在沙發上,默了片刻,最後道:“先穩南面,後打扶桑這一條是必行的,為免不軌小人趁亂起事,只待得穎軍全線佈防完畢,與南面政府取得聯合協議,總司令穩定全面局勢後,才可為大帥並兩位蕭家少爺發喪,如今這一噩耗,只有我等知曉,切不可走露半點訊息。”

那一席話甚是凝重,眾人也知其中利害關係,但凡走漏出半點風聲,便是天下大亂,蕭北辰已經是滿眼血絲,站起身來,對這書房內的幾個人道:“我父親弟弟被殺,這樣的仇恨,不共戴天,我若不與扶桑人討還了這筆血債,這一輩子也枉為人!” 他那聲音沙啞到不成樣子,竟似喉嚨裡都是小刀割出來的血口子,一字一血,“如今就請諸位兄弟,與我蕭北辰出生入死一遭!”許子俊頭一個道:“蕭三哥,你放心,陪著你出生入死,我許子俊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葉盛昌並莫偉毅也是點頭,就聽得門外傳來郭紹倫的聲音,“總司令,七夫人的車子到了花汀州外面了,三位小姐也陪著一塊來的。”

蕭北辰便是一怔,餘白老先生看看蕭北辰的樣子,嘆口氣道:“三少這副樣子,如何瞞得住心思剔透的七夫人。”

蕭北辰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總有辦法,這樣大的事兒,只怕七姨更願意相信我說的!我先上樓去準備。”

七姨帶著書晴、書玉、書儀急衝衝地趕來,幾乎是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