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上,馬匹嘶哮,揚起前踢,險些就要剎不住。

舒棠被突然奔來的馬車嚇傻了眼,正發呆,忽有一手臂從身後攬來。

雲沉雅挾住舒棠的腰間,腳步輕點,退入方才的巷子之中。舒棠身形不穩,手裡一鬆,布囊便掉在地上。

那馬伕跳下車來,見舒棠無事,仍是掏出一錠銀子與她遞去,賠罪道:“姑娘見諒,我家公子今日有急事,所以老奴行車行快了些。”

舒棠看了看那錠銀子,卻是不接。她擺擺手,老實道:“怨不得你們,是我自己沒瞧清路,橫衝直撞。”

雲沉雅卻走上前來,看著舒棠溫聲問:“沒事吧?”

此話出,馬車內的人不由怔住。

舒棠垂下頭,低聲道:“沒事,謝、謝謝雲官人。”

雲沉雅淡淡一笑,回頭見方才的布囊落在地上,又揉揉她的發,轉身去幫她拾揀。

馬伕見舒棠執意不收銀子,也不強求,再賠一聲不是,就要趕車走。這時,卻有暮風拂來,帶著些許初夏的溫熱,掀起車簾一角。

舒棠順勢抬頭,與車內人目光相接,不由驚呆了。

馬車裡的公子著青衫,眉如修竹,眸似冷玉,一副樣貌如丰神臨世,連山河都失色。

見車外姑娘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青衫公子向她點點頭。他的目光一移,又落在正在撿布囊的那個背影上。青衫公子愣住,訝異地抬起眉頭。

馬伕在車外喊了聲:“公子?”

“走吧。”他咳了一聲,壓低聲音道。

直至馬車消失在街口,舒棠仍舊愣愣地注視著。好半天,她才緩過神來,思及青衫公子的樣貌,舒棠心中一動,轉身喚道:“雲官人,剛剛那個……”

話未說完,舒棠倏然呆了。

此刻,雲沉雅正蹲在地上,忙不迭的將散落出來的物什收回布囊。見著舒棠瞪著自己,他尷尬笑道:“布囊的結鬆了,我方才一提,東西都落了出來。”

舒棠聽得這話,心猛地狂跳起來。她正欲走前幾步,奪過那布囊,卻見雲沉雅又彎身拾起一塊長布條,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困惑地問:“小棠,這是什麼?”

舒棠瞪著眼,驚慌地瞧著尾巴狼手裡的月事帶,吞了口唾沫,耳根子一下便燒起來。

雲沉雅見舒棠這副神色,心底一個念頭忽起,“騰”的一下他的臉也紅了,手裡一抖,長布條“啪”得又落在地上。

雲尾巴狼心下幾顫,一時想要將功補過。他抬眸看了舒棠一眼,咬咬牙,又默默伸出手,將那月事帶拾起來,笑得極尷尬:“那個,髒了,要不我給你另買吧。”

舒棠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雲沉雅笑得發苦,卻又苦口婆心地道:“還是另買吧,畢竟這、這玩意兒,弄髒、弄髒以後,用起來就不大、大好……”

舒棠腦中轟然一炸。一時間憤怒與羞澀在腦子裡交織。她氣鼓鼓的走上前,憤然將布囊和月事帶奪了。走了兩步,不解氣,舒棠又倒回來,將愣在原地發呆的雲尾巴狼狠狠推搡了一把,大聲吼了句:“氣―死―我―了―你!!”。

雲尾巴狼被這麼一推,仍是蹲在地上,過了會兒,他撓了撓頭,又撓了撓頭。

夜裡回棠酒軒,雲沉雅一臉鬱卒。往鋪子裡坐了,便不願動彈。白貴是個八卦的主兒,知道尾巴狼白日裡捉兔子去了,叫上司空幸,亟亟趕過來問成效。

雲沉雅本不欲說,但他一肚子苦水實在憋得慌,白貴這麼一問,他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始末道來。白貴聽了,笑得發顫,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點評道:“大公子,說句不好聽的,您這廂做得,忒有些過了,簡直有點不要――”他說著,伸手點點麵皮子。

雲沉雅一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