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星期天,黃海濤家裡的廚房內鍋勺齊響,煙霧瀰漫,空氣中還帶著一點焦糊的味道,煙霧中,一個人手握著炒勺正在和一鍋豆角戰鬥。

如果單看架子,這位大廚師的賣相還真不錯,胸前圍著小碎花的大圍裙將前半身護住,保證無論動作再怎麼大,灶臺上的東西都不會把衣服弄髒,頭上帶著高高的白色長筒帽,將一頭黑亮的秀包在裡面,免受油煙的侵襲,左手戴著白色的粗布手套,讓鍋裡的油沒辦法濺到白皙圓潤的面板上,右手握著的不鏽鋼鍋鏟則在炒鍋裡不停的翻來翻去,這樣的情景任誰看到,大概都會以為這位往小說也得是三星級飯店廚師長的高手。

然而,事實是無情的。

無論賣相怎麼的漂亮,當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味道,當鍋裡的豆角有些開始變黑的時候,這位大廚師能得到的評價只會有兩個字“菜鳥”。

客廳裡,黃海濤坐在沙上看電視,四十二吋的大螢幕上此時正播放京戲,一個帶著長長假鬍子的老生在那裡咿咿呀呀地拉著長腔,黃海濤左邊端著茶杯,右手在沙的扶手上輕輕打著板子,腦袋隨著唱腔的變化輕輕搖動,聽到高氵朝處還哼上幾句,說不出的輕鬆寫意。

腳步聲響,廚房裡的大師傅終於完成了自已創作,雙手捧著滿滿一盤還在冒著熱氣的肉炒豆角走了出來。

“黃伯伯,先別看了,嚐嚐我的手藝。”把盤子放在茶几上,陳辛娜從圍裙的口袋裡拿出一雙筷子遞給黃海濤。

“呵呵,好,我就先見識見識你的手藝咦,小娜呀,你炒的這個菜叫什麼名字呀?”接過筷子,黃海濤先沒有動手,而是左看看,右看看,先給這盤菜相起了面。

“肉炒豆角呀。怎麼?不象嗎?”陳辛娜奇怪地問道,這道菜是家常菜,黃海濤就算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也不至於連這都認不出來吧?

“呃真的嗎?我怎麼覺得這象是炭燒豆角呢?”一臉的詫異,黃海濤非常認真的地問道,那樣子就象在研究一件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新鮮事物。

“啊!黃伯伯!”

陳辛娜這才明白原來黃海濤是在明知故問,笑她把菜給炒糊了。沒錯,菜她是炒糊了,可也不過才糊了十幾根,哪兒有黃海濤形容的那麼誇張!陳辛娜把嘴一撅,氣呼呼地大聲叫道。

“哈哈,好好好,炒菜講究色,香,味,這色嘛,黑配綠,有創意;這香嘛;嗯,焦中帶糊,一般的大師傅是肯定做不出來的;至於這味嘛”,夾起了一根豆角放進嘴裡仔細地嚼過一遍,“好,我敢百分百的肯定,熟了!”把筷子放下,黃海濤大聲讚道,似乎陳辛娜完成了一件多麼難辦的大事兒似的。

被這樣的誇獎,陳辛娜簡直是哭笑不得,菜都糊成那樣了,這要是還沒熟,那也就沒有能炒熟的菜了。

“哼,黃伯伯,不會找那麼多的形容易,我就要兩個回答,好吃還是不好吃!”陳辛娜逼問。

“呵,沒有第三個選擇嗎?”黃海濤笑著問道。

“沒有!”陳辛娜繃起臉來叫道。

“呵這樣啊,好吃。”看陳辛娜的樣子,自已要是還敢拿她打趣,她肯定不會讓自已好過,黃海濤笑道。

得到誇獎,雖然知道是違心的,但陳辛娜才不管呢,“嘿嘿,好吃呀?好吃那這一盤菜都您一個人包圓兒了!”

“啊?小娜,這也太狠了吧?打個商量,一半兒行嗎?”都這樣了,黃海濤還在和陳辛娜打趣。

“嘻嘻,不行。誰讓您剛才笑話我呢!”陳辛娜狡黠地笑道。

今天是休息日,難得黃海濤沒有應酬可以呆在家裡休息,恰巧負責家務的保姆家裡有事兒不能過來,到了中午,本來可以出去吃飯又或者打電話請人送飯,但陳辛娜心血來潮,想要試試自已做菜的手藝,結果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