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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保護好長官。”多布斯不理會我的猜測,他簡單地向著那三個士兵交代了一聲,一隻手撥開灌木,小心地探了進去。過了不一會兒,他的聲音從那裡面傳了出來。
“長官,請您過來一下。”
多布斯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似乎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讓他猶豫不絕。真奇怪,那個灌木叢中會有什麼東西讓他這樣驚訝呢?我好奇地走過去,頓時驚訝地合不攏嘴了。
“克勞福將軍?”
正趴在灌木叢中的正是在戰場上受傷後就不知去向的克勞福將軍,我猜是在他在戰場上負傷之後,受驚的戰馬把他馱到這裡來的。他的手上和臉上被尖銳的荊棘劃出了無數的小口,一支鋒利的狼牙箭還深深地攢入他的背後,傷口周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黑色。血汙和泥土混雜在他的臉上,原本健康粗獷的古銅色面板現在因失血而略顯蒼白。他皺著眉頭,牙關緊咬,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看得出,倘若再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他很快就會沒命的。
“將軍,你醒醒,你怎麼樣?”我驚呼著撲上前去,用力拍打著他的面頰。他的臉很燙,呼吸也很急促。
“把他拖到溪流那邊去。”我對身邊的那些士兵們說。他們疑惑著,沒有行動。
“我說把他拖到溪流那邊去,我要救他!”我暴躁地衝著他們大喊著。
一個士兵不甘地想要反駁我:“可是,長官,他是溫斯頓人的……”
“我知道他是誰。如果不是他,我們都已經死了。他救了我們的命,這我比你們更清楚!”見他們還是不願動手,我彎下腰,和多布斯兩個人一起把將軍的軀體抬起來向外走去。那三個士兵猶豫著相互看了看,終於過來幫忙了。我們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把將軍抬到剛剛經過的溪流旁邊,除下他的鎧甲,用清水清洗著他身上的傷口。其他的傷口都還不足以致命,唯有那背後的一箭實在扎得太深,即便輕微地動一動也會從傷口的邊緣滲出鮮血來。沒有止血的藥物,我不敢把它取出來,可倘若就任由鐵質的箭簇留在體內,又會讓傷口更加惡化。
我急得要命,幾乎連眼淚都要流了出來。儘管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我與這個高尚的人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對路易斯太子的忠誠、對我深厚的情誼、對一切卑劣行徑的憎惡都讓人不得不心生敬意,倘若不是因為戰爭,克勞福將軍肯定會是我最親密的友人中的一個。即便是現在,我也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他的生存。
幾聲微弱的樹枝斷裂聲傳入我的耳中,我抬起頭,看見前方有一片樹影在晃動。許多鳥雀從各自的巢穴中飛起,不安地大聲叫著。
這不是零散逃命的戰俘能夠製造的混亂,溫斯頓人,他們的搜尋隊伍正在這附近。
溫斯頓人,而且是將軍的下屬,他們能救他。我的心中一動,隨即陷入了內心劇烈的掙扎中:這是拯救將軍的唯一機會,但是需要我付出巨大的代價。倘若我真的做了,誰也不知道即將等待著我的會是什麼。身陷囹圄,失去自由?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作為一個逃脫的戰俘,即便是那些溫斯頓追兵一擁而上將我碎屍萬段也一點都不奇怪。
我咬了咬,轉過臉對多布斯說:“多布斯,你們離開這裡,馬上。”
“長官,您不能這樣!”多布斯顯然已經看出我想要幹些什麼。他激動地對我大叫著,想要打消我這瘋狂的念頭。
“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死掉!他救過我們的命,所有人的……我們能夠逃出來全是因為他的緣故!他是我們的恩人!我不能就這樣把他拋在這裡不管!”我堅定地回答道。
“就算是這樣,那也不應該是您!如果要報答他,這裡有人比您更有這個資格。”多布斯挺直了腰桿說道,“如果一定要如此,長官,那也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