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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在將軍面前也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他拼命地向後縮著脖子,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此時從心眼裡害怕面前這個重傷的男人。他的身材高大魁梧,可是卻讓我忍不住想起蛇的形象。對,就是這樣,他就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癩皮蛇被雄鷹牢牢抓住,除了恐懼,再沒有什麼更多的情感。
“記住我的話,每一個字都給我聽清楚。”將軍的左手揪著他的頭髮把他的腦袋拉到自己身邊,“誰敢對殿下不利,就先準備好面對我的劍。現在,滾吧,倘若你還打算活得更長,就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這張骯髒的臉。”說罷,將軍鬆開了手。奇利爾中校就連再看將軍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了,他倉皇地逃出門去,連臉上的血跡都來不及擦拭,哀叫著頭也不回地飛奔著離去。
中校的背影剛從門口消失,將軍忽然大口地咳嗽起來。一口口帶血的唾沫從他的口腔中噴出,這個年長的軍人搖晃著身體,伸出手去想要扶住桌子,卻扶了個空。正當他踉踉蹌蹌幾乎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已經推開房門跨到他身邊,攙扶住了他的身體。
我要把克勞福將軍攙回床上去,卻被他執拗地拒絕了。他指了指椅子,示意我扶他坐過去。
“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年輕人?連對付那麼個孬種都氣喘吁吁,難看成這個樣子?”將軍面色慘白,努力地擠出一個微笑來。
“是啊,老了,看來我真的老了。早二十年,我一定把那個混蛋的腦袋割下來,掛到旗杆的最上面,讓所有的人都看得見。可是現在……”
“您沒有老,將軍,一點也沒有!”我大聲反駁著,“您這樣做,只是為了不連累路易斯殿下。即便再過二十年,像那種天生的廢物您一隻手也可以打倒他。您永遠都不會老,一個戰士戰鬥的心永遠也不會老。”
“再過二十年……”將軍慘然笑了笑,“只怕我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這時候,房門開啟了,將軍忠心的侍衛長、坎貝爾少校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看見將軍的模樣,慌張地想要往外跑,卻被將軍喊住了:
“回來,坎貝爾,不必去找醫生了,我用不著他們。”
“可是,將軍……”
“我說不用就不用,坎貝爾。”將軍微笑著搖了搖手,可他堅決的口吻卻讓人無法質疑,“把我的酒拿出來,坎貝爾,我知道是你把它們藏起來了。”
“可是您的傷……”少校想要拒絕。
“我說拿來就拿來,別管什麼狗孃養的傷不傷了。”將軍提高了嗓門,忽而又沉靜下去,“我只是想和它們告個別。”
我心裡一驚,從將軍的話裡,我聽出了決絕求死的味道。
常年陪伴在將軍身旁的坎貝爾少校同樣察覺到了這句話中異樣的不詳,他激動地問道:
“您想幹什麼,將軍?”
“我想幹我應該乾的事,坎貝爾。”將軍堅定地回答道,而後對我說:“中校。對不起了,我讓你白忙了一場。看來我的生還是個錯誤,現在,到了我彌補這個錯誤的時候了。”
“您怎麼會這麼想?”我抗議著,“現在還遠不到走這一步的時候,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不能把您怎麼樣!”
“和我沒有關係!”將軍忽然對著我大喊道,“你不明白嗎,中校?他們的目標不是我,是殿下,一直都是!”
“證據?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找出一百個人來指控我。他們可以說,在戰場上親眼看見我受到德蘭麥亞人的夾道歡迎,再可笑的事情他們也編造得出。他們可以把戰敗的罪責統統推到我的頭上來,他們做得到。”
“我不怕這些,我只擔心殿下會不顧一切地來救我,這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殿下陷得越深,陛下對他的猜忌就越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