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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仰仗俞大猷,因此胡宗憲行事還要講點顧忌。如今大敵既去,俞大猷這等武將便不再那麼重要。寧波之戰,俞大猷率領水師猛攻倭寇船隻,斷陳東、葉麻後路,一場浴血奮戰,本是取勝的關鍵一步,胡宗憲卻以斬首數量計功,又把徐海的參戰作為分母,讓俞大猷頗為不滿,怕是今後還有的罪受。
第五百五十五章 陽奉陰違
不多日,嚴鴻一路人馬來到杭州附近。早有人向胡宗憲報告,胡總督當即帶著整個浙江的文武出城相迎。兩下相見,少不得彼此吹捧幾句,然後攜手入城。進了欽差行轅,胡宗憲已經設下慶功的酒宴,在酒席宴前,杭州的文武眾口一詞,將嚴鴻直捧到了天上。彷彿武侯再世,孫武復生,這一場大戰的功勞,都是欽差嚴鴻排程有方,指揮得當,否則萬無勝理。
嚴鴻也知這種話無非是因為自己是嚴家的孫子,不捧自己,不是不給嚴閣老面子?當下也不住的說好話,讚揚前線將士用命,文臣們贊畫軍機排程有方,後方的籌措錢糧,輸送得力,此一番全要上本保舉。
藉著酒席之間,嚴鴻更表態道:“這一回軍餉報銷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回頭上本京師,該有的犒勞、典恤一文錢都不會少,至於首級上的事,我看誰敢來羅唣!”
他這一表態,文官們大多暗自皺眉,感覺這欽差太過孟浪,到底是年輕,嘴上沒有個把門的,這種話說的未免太也跋扈了一些。而武將們卻是聽的入耳,連酒都多喝了幾大杯。
國朝如今文貴武賤,每有戰事結束,文官們對於武將的戰績,必然橫挑鼻子豎挑眼,盯著戰績和斬首數上做文章,總想著找個錯處,把當事人彈劾落馬,以顯自己的手段。當然,這也是因為武將們寫戰報時,習慣性注水,不論勝敗,都是把自己的斬獲加上不只一成水分,而上級再向朝廷呈報時又注一遍水,幾層水注下來。這就難免有點離譜。因此也經常被人抓痛腳,從而形成誠信淪喪的惡性迴圈。
今日有嚴公子這番表態,以嚴黨的勢派,那多半就不會再有文官來找麻煩。這種大勝仗。再把水分註上兩成,那可就發了大財了。
王本固起身敬了一杯酒道:“欽差。如今倭寇既然大敗虧輸,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斷無餘力進犯我大明。不如趁此大好時機,將汪賊斬首,以振奮軍心,亦可令倭賊膽裂,欽差以為如何?”
嚴鴻如今殲滅了倭寇大隊,成竹在胸,對王本固也不似當初那樣忌憚。但畢竟目前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因此他滿臉帶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子民公此言甚是,然而咱的奏摺交到京裡非止一日,天子下旨使將汪直嚴加看守。並未批覆處斬。若是此時擅自殺人,恐非人臣之道。”
王本固也知,嚴鴻、胡宗憲憑藉這次平倭的大勝戰功,必可受到升賞,仕途更加坦蕩。作為一個只能窩在後方,且不能從中分潤的巡按御史,他心理活動只能用羨慕嫉妒恨來概括。他與此時的很多讀書人一樣,有著眼高手低的毛病,認為若是自己指揮,必然斬首更多,損失更小,在這一點上,王本固與後世的鍵委會成員沒什麼區別。
因此這段時間,別人給胡宗憲慶功,王本固則忙著在監獄的臨時辦公點羅織黑材料,準備上書彈劾胡宗憲與嚴鴻。當然這種事,不可能在這種場合說出來,心裡有數就完了。見嚴鴻不肯殺汪直,也只好笑道:“嚴公子說的有理。只是汪五峰一家在監獄中一日,整個東南就不安生,此事還是越早解決越好。故而下官之見,不如再聯名寫一道本章,上奏京師,請斬汪直!”
趙維傑一旁撫掌道:“好!正該如此。如今倭寇大部已經被殲,剩餘殘部蟻聚舟山,苟延殘喘不成氣候,我大明水師,齊心合力一鼓可擒。若是斬了汪直一家,到時候把人頭扔過去,定然要那些倭賊膽裂魂飛,不戰自破,更可成就此曠世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