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個完全的笨蛋嘛。這個發現讓伊帕爾菡頗感意外,同時又冒出了新的疑問。

她拉了拉宕冥的袖子,示意他彎下腰,低聲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插進來?”

宕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大師看著你的時候,你顯得非常痛苦。而我承諾了保護你,看到那種情況怎麼可以不管。”

女孩如遭電殛,整個人都呆住了,又流露出之前那種痴然的眼神,看得宕冥渾身發毛。好在這一次她醒得很快,但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讓宕冥看不明白,只隱約感到女孩很不快樂。

“你沒事吧?”宕冥擔心地問道。

伊帕爾菡輕輕地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無常已經走出去約十步,正回過頭來看他們。

宕冥雖然仍不放心,也只能暫且捺下疑問。又見女孩臉色蒼白,衣著單薄,尤其半邊小鳧臀白晃晃地露在外面,煞是不雅。他別過頭想了想,從腰裡抽出一把匕首,比著女孩的身高把自己皮袍下襬整塊割下,當作披風給她圍上。

一陣溫暖的感覺包圍了伊帕爾菡,眼角不由得有些溼潤了,她連忙把頭一低,不讓宕冥看見,任由對方牽起小手,引著她向前走去。

那雙手大而溫暖,但非常的粗糙,有些老繭摩挲著女孩的手掌,感覺癢癢的。

伊帕爾菡忍不住想笑,但此時的情景讓她聯想到了另一個他,於是笑容還沒來得及在臉上漾開,就隱沒在唇邊。

原來你不是人類?你一直在騙我!

分手時,他那隱含絕望的憤怒吼聲又開始在伊帕爾菡的耳中迴響。她緊緊地閉上眼睛,眼角泌出了一顆圓潤如珍珠的淚滴,不捨地懸掛在臉上。忽然,一陣風迎面吹來,淚水飄灑落地,印下一個個圓圓的水痕,很快就滲入泥土,沒有再留下任何痕跡。

重新睜開眼時,女孩的眼神已經恢復清澈,內裡還透出莫名的光芒,硬要形容的話,那便似天山巔峰的冰雪迎著陽光的反射。

伊帕爾菡用輕柔而堅決的動作抽回手掌,當宕冥投來疑問的視線時,她很平靜地說道:“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宕冥注視著她依然白得過火的小臉,心裡不太相信,但女孩的態度很堅決,他也不好勉強,只是叮嚀了一句。

“如果再感到不舒服,就叫我。”

說完這句話,宕冥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兩個人並排走在一起,就算不牽手,女孩有什麼異常他也可以馬上查覺,還用得著對方來叫他?

自己的關心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宕冥在心裡反省。雖然外表看上去是個小女孩,但伊帕爾菡其實並非人類,突然纏上來,嘴裡說是要當他的徒弟,可種種表現,都透著古怪,倒像是在誘惑他犯罪一樣。

一想到“誘惑”,宕冥右手就覺得一陣發癢,似乎又抓住了女孩那小巧的鳧臀,柔細嬌膩的觸感直衝腦門,嚇得他連忙收束心神,默誦真言,好不容易才把這股邪惡的慾望壓下,但胸中仍然殘留著那種難以形容的震盪快感。

道心種魔!

宕冥腦裡猛地掠過這四個字,臉唰的一下變白了。不由自主地煞住腳步,憤恨地向女孩望去。

之前為了把無常與女孩隔開,宕冥讓伊帕爾菡走在他的左側,因此女孩沒有機會看到他右手的痙攣反應。現在他突然停步,不知情的女孩一下就走到了前面,還沒來得及轉身,背上一沉,一時間似遭山嶽壓身,渾身動彈不得。

事起突然,伊帕爾菡霎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宕冥為什麼突然爆發這麼強烈的敵意。直到聽見對方的質問,方才恍然大悟。

“你對我做了什麼?”

宕冥只覺得怒不可遏,自己的善意被人利用和踐踏,在他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