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冥在空中旋過身體,望見黑袍男子自寬大的袖袍裡伸出一根枯骨般的手指,指尖掛著碧綠的火焰,不停的劈啪作響,瞄準了天娜的後心——

“Stop!”一個枯萎的聲音彷彿飄飛的落葉般從黑袍男子的兜帽下傳出,如同帶有魔力的咒語般定住了宕冥和天娜的身體。

宕冥原本應該如子彈般射出的身形忽地一窒,然後,停滯在半空。愣愣地看著黑袍男子燃燒的手指。天娜卻只是略微一頓,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便又開始轉動身體。

“別動!”這次出聲阻止她的是宕冥,伸直了手臂,緊張萬分地叫道:“看在佛祖的份上!你千萬別再動!”

他在空中看得分明,就在天娜身形將動未動之際,黑袍男子指尖掛著的碧焰如同心臟般緊縮了一下,差一點就要勁射而出。

天娜依言停止了不明智的反抗,但屈辱、羞恥、甜蜜等種種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在怒火煎熬下變得沸騰。她臉上的紅色越來越重,面板下直似要滴出血來。

宕冥鬆了一口氣,心卻還懸著,目光重新移到黑袍男子身上,有心交涉,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呆了半晌,見對方沒有動口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問道:“您老貴姓?”

這句話讓底下的兩個人同時晃了一下,天娜沒好氣地翻起眼珠,白了他一眼。黑袍男子雖仍然沒有開口說話,卻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來駁斥宕冥的錯誤。

黑袍男子抬起另一隻手,在宕冥的注視下掀開了兜帽,讓陽光照在他的面孔上。

那是一張年輕、英俊的面孔,黝黑的面板在陽光下像石油一樣閃著光芒,蒼鷹似的五官,令他看起來充滿異族風采。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雙尖尖的耳朵,襯著嚴肅冷酷的表情,就彷彿……彷彿傳說中的黑暗精靈。

他仰起頭,以四十五度角冷漠地注視著宕冥,彷彿在看著一個幽靈。

宕冥被他這種不帶一絲生氣的目光看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正想再次開口說話,卻見黑袍男子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吐出了一串無聲的音符。他捕捉到這一細微的變化,為了搞清楚對方在說什麼,他不得不嘗試運用在空中少林學到的讀唇術進行解讀,費力地拼出一個個單字:“以、不、滅、的、靈、魂、之、名……”

聽到這段結結巴巴的句子,天娜臉上的血色驟然間褪得一乾二淨,蒼白的肌膚滲出淋漓的冷汗,正要不顧生死地跳將起來。忽然驚覺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沒有辦法吸進肺裡,霎時間嘴唇憋得青紫,胸部像壓著千鈞磐石,透不過氣來,身子搖晃著向後倒去。

宕冥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驚恐地俯衝下來,想要扶住她的身體。黑袍男子眼底掠過一絲陰笑,刻意延遲了半息,才射出掛在指尖上的屍焰彈。

宕冥剛抱住天娜,就見一團碧火撲面飛來,才短短五步的距離,火球的體積就膨脹了近十倍,從一個拳頭大小變得有如圓桌般巨大,避無可避。來不及張開護罩,他連忙一翻身將天娜壓在身下,把八成的護體真氣都運到背上,準備承受烈焰的洗禮。

一道強光,映得在場的所有生物鬚髮皆碧,光芒稍弱,仍可見到一個青色的大火球,在宕冥二人臥倒的地方熊熊燃燒,竟是愈燒愈烈,毫無衰弱之象。時間一長,宕冥內力雖依然充沛,“天龍甲”的光芒卻黯淡下去,似是承受不住越來越高的溫度,隱隱有了熔化的跡象。

背上漸感灼痛,宕冥甚是驚異:“這碧焰的溫度並不比黑日真火為高,‘天龍甲’能承受黑日真火的燒灼,卻不能抵擋這股碧焰?這火裡面定有古怪!”

不過當務之急,卻不是去分析碧焰的成分,“天龍甲”既然抗不下去,宕冥需得另出絕招,否則兩人勢必會一同葬身在這片詭異的火海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