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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別管我們了,您快──”站起身的蘭臺連忙上前想將她拉走,但,她的手勢卻驟止在突來的暴喝聲中。
“全都拿下!”
迅速被派來的禁林軍,在靈妃令下,重重包圍住未央宮,攜眾進入大殿內的禁林軍隊長,揚臂一震,身後候令的禁林軍們立即進入殿後將躲藏的餘眾給搜了出來。
望著一個個遭到捆綁的宮人,位在殿上的鳳舞,眼睜睜地看著臨死的他們,在被拖出殿中時,不斷朝禁林軍們啜泣哭喊饒命,或是淚眼朝她呼救求援,她緊咬著牙關,深深屏著氣息,明白自己此刻無論做什麼、說什麼,也無法訴盡對他們的滿懷歉意,更無法對他們有所償還。
“是我害了你們……”她垂下眼,深沉的歉疚,令她無法目送他們被禁林軍拖出殿外。
“奉聖諭,臣等──”當殿上只剩她們三人未除,為首的禁林軍隊長朝前一站,揚高了手上方頒的聖諭,但他未將話說完,鳳舞隨即抬首橫瞪他一眼,他霎時收口。
決定坦然以對的鳳舞,沉穩下氣息,一步步自座上走下,“放開她們。”
在禁林軍隊長的默允下,遭捆綁的兩名婢女再次跌回鳳舞的面前,她強忍著淚,拚命壓抑下心中龐大濃重的不捨,低首看向陪伴她四年的她們。
“娘娘,奴婢先走一步了……”淚流滿面的雲容,匍匐在地,不住地朝她深深叩首長拜。
跪立在地的蘭臺,帶著淚眼,堅定地朝她微笑,“娘娘切勿自責,今生能服侍娘娘,就是咱們最大的福氣,盼在來世,咱們姊妹還能有這福氣再服侍娘娘。”
指尖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緊握著拳心的鳳舞,在聽完她們的話後背過身去不看她們,她用力閉上眼,艱澀地啟口。
“一路……好走。”
“蘭臺就此拜別!”朝她三拜過後,蘭臺自地上起身,頭也不回地跟上被禁林軍帶走的雲容。
當腳步聲遠去,鳳舞重新睜開雙眼,此時,禁林軍隊長取來一隻金盤,將金盤擱放在她的面前。
她靜靜望著端放在金盤上的白綾。為後四年,她的下場,竟是如此冤死。
沉重的步伐在她的身後響起,兩名魁偉的禁林軍,攜來了金盤中的白綾,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畔,他們是如此匆忙,甚至連讓她猶豫或選擇的時間都不給。一陣絲絹的涼意泛過她的頸間。頸間猛然收緊的白綾,發出絲帛摩擦的異響,她像沒聽見似的,兩眼直視著前方,耳邊所溫習著的,是鬱壘低迴不已的嗓音。
妳等我回來,等我。
不是她不守諾……
她很想守住這個約定的,她也想等他回來,她真的,很想盼到鬱壘回來的那一日。
此刻,鬱壘在哪兒呢?她側首看向殿外的晴蒼,極力想望進雲裡風間,好再看一眼他的身影。
“鬱壘……”當頸間白綾拉絞的力道愈來愈強大,她再無力自持,含淚地對門上所繪的他道別,“我等不到你了。”
四下的聲響在蕭瑟的西風中逐漸遠去,漸漸地,天地都失色暗淡了下來。
透不過氣的喘息聲中,金簪花鈿散落了一地,失去力氣仰躺在雪白石板上的鳳舞,在兩名禁林軍拉扯白綾的絞勁下,四肢不再掙動,視線模糊地望著上方金碧輝煌殿飾的她,彷佛再次看見了,秋月下漫天飛舞的銀杏飛葉,而鬱壘,就站在樹下,含笑地對她張開雙臂,敞開了他溫暖的懷抱……
流逝的微弱心音中,十七年來,她短暫且輝煌的人生片景,浮光掠影般地,一一飛掠過她的眼前。
十三歲前,無憂的她,在落葉繽紛的銀杏樹下,放軟了身子輕輕旋舞,鵝黃色的嫩裙,在風中飄漾成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封后大典及大婚那日寒冷的晨風中,她高戴鳳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