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笨蛋。

只有象她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盲目出頭的人,才是世界上最愚蠢、最笨、笨到自己把自己送往刀口的人!

送往一把放著寒光的悽慘的刀口!

※ ※ ※ ※ ※

黑暗中,傳來了仝蓉輕輕的啜泣聲。

黃紫蘭又是一呆。

──如果剛才推理的都不錯,的確上陳星所為,那為什麼阿丁會赤身裸體?他的臉上怎麼會有口紅的吻跡?這一段時間,他又在哪裡了?

──還有,是最主要的,那些陌生的鞋子,象朱倩腳上的陌生的一隻,又都是誰的?

正象陳星說的,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這裡真的只有他們這十八個人嗎?

“怎麼辦?是走一會兒?還是歇一會兒?往哪兒走?”

不知誰在嘟囔著。

良久,才傳出杜留的聲音。

“……大家歇歇……再說吧。”

第四章 殘酷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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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暗中的焰火之光

9

一、尋找失蹤者

十八個人,就象失蹤在空氣中一般不知下落。

發現失蹤是在九月二十號。

外出旅遊,和放“大假”其實並無嚴格意義上的區別。

對於鑄造大修廠而言,接到活時忙半年,沒有活時半年閒,就象在開古董店。派旅遊,是在“活兒”完工後,就算是上班,也只是看守庫房、保管各類機械器材、打打撲克下下棋或者是悄悄地關在房間裡打麻將──這些都算是好同志了。上班應個卯,中途溜號搞第二職業,算是“開拓進取”者。一兩個月除了領工資發獎金分福利時才能見到個影子,才算是大修廠的職工的真正特色。

所以這十八個人沒有及時上班,根本就沒有人重視。

若非從十九號中午開始,十八個人的家屬、親朋好友們陸續打來電話尋找詢問,市旅行社也催著要彙報簡章時,可能再過上十天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妥。

別人的詢問分廠廠長可以不在乎,但掛名於他廠內的赫赫有名的“三大名花”的詢問電話,他卻不能不重視。

他立刻打電話四方查詢。直到二十好中午,才找到了兩輛客車的司機。兩輛車只回來了一輛,兩個司機卻都回來了。那輛沒回來的客車的司機剛輸了近千元,眼都紅了,沒好氣地回答:

“姓杜的那小子要開車玩兒,我敢攔?他媽的他給我來上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你負責?老子還是坐公交車回來的!車費還沒找你報銷你倒來找我要車了!”

那輛回來的客車的司機更沒好氣。

“去玩?──根本沒去!到立交橋那兒我的車就壞了!修車的時候大夥兒都下去閒逛,杜留帶著他的十七個老二屆同學坐進好車說是開著轉轉,一轉不打緊,再沒影了!好不容易才修好車,有群劉莊的人還要徵收什麼募捐費,說是為死人做點善事!一個人五塊錢!大夥沒頭兒,誰還想去?五十多個人擠在一輛車上,那個擠勁兒呀!操!甭提多難受了!都是些啥嘛玩意兒嗎!趁著那個擠勁動手動腳的,瞅瞅這兩天多少人打架!”一指分廠廠長的鼻子,“沒打死幾個人算你走運!丟幾個人算個鳥!”

司機班的人,一向言語粗魯,惹火了他們廠長也敢揍,一個小小的分廠副廠長在他們眼裡又算個鳥?

好在他肚大容大,嘿嘿乾笑幾聲,趕快揮走兩人才算了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至理名言一點也沒說錯。他立刻打電話召回十數個小夥子,按科級出差待遇命他們四處打探,到午夜時分,一個個都報告了不幸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