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城之事,若陳倏已經猜到了, 那這信任已經不復存在。

戳不戳破,只是時間問題。

「那陛下,要不要……」魏昭庭欲言又止。

葉瀾之看他,「朕說了, 這天下有一半是陳倏的。」

魏昭庭愣住。

葉瀾之又道,「沒有萬州,這天下一半的諸侯都會蠢蠢欲動。所以,要麼萬州到朕手裡,要麼這天下就有一半是陳倏的,朕只能拉攏他,像在安城時候一樣。聽明白了嗎?」

魏昭庭遲疑,「陛下的意思是?」

葉瀾之道,「陳倏什麼時候有兒子,就去父留子,讓他兒子襲爵,把母子接到京中,萬州就在朕手中了。否則,陳倏就要活著,替朕守著萬州別亂……」

魏昭庭會意。

葉瀾之輕嘆,「萬州的事急不得,慢慢來。萬州和豐州還不同,豐州還有太奶奶,再隔幾年再動。」

葉瀾之端起杯盞,輕抿一口。

豐州,建平侯府。

袁柳領了棠鈺一道在府中隨意逛逛,建平侯府的景緻和燕韓別處不同,袁柳笑道,太奶奶是北與人,府中有北與景緻。

兩人身後各跟了三四個丫鬟。

二月裡,天氣還有些寒涼,棠鈺近來有些不怎麼舒服,手裡捧著暖爐。

袁柳同棠鈺道,「每回太奶奶和他們說朝中之事的時候,都會很長時間,我也沒興趣,也聽不太明白,所以太奶奶所幸也不勉強我了。」

袁柳的性子率真,方才在府外的時候就可見一瞥。

棠鈺同她熟絡,便也問起,「怎麼不見侯爺和侯夫人?」

袁柳才想起來忘了同她說,「婆婆病了,大夫說要去暖和的地方養一養,太奶奶說,自己夫人身子不爽利的時候都不陪,什麼時候陪,公公便陪著去了。」

袁柳言罷笑了起來,棠鈺也跟著笑了起來。

「太奶奶對我們很好,對你也是。」袁柳又朝棠鈺道。

棠鈺頷首。

兩人走了些時候,棠鈺覺得有些乏了,今日總是這樣,懨懨不怎麼有精神。

袁柳道,「正好回屋歇一歇,我也差人問問大夫到了沒。」

棠鈺應好。

……

侯夫人不在,太奶奶年事又高了,建平侯府的中饋是袁柳在主持。

府中正好有事,管事媽媽尋袁柳在問。

棠鈺有些乏,側躺在小榻上看了看書冊。

他們的行李早就安置在屋內了,冊子是早前陳倏給她備了打發時間用的,講的是豐州的風土人情,正好來豐州,棠鈺入鄉隨俗。

看了不多時候,袁柳帶了大夫來。

棠鈺躺回了床榻上,安靜讓大夫把脈。

袁柳在一側候著。

良久,大夫問道,「夫人上次月事什麼時候來的?」

陳倏今日也問過,棠鈺如實道,「有些時候沒來了,我一直月事不太準。」早前在宮中,時常沾冷水,有時寒風待的時間多,月事一直不怎麼準,所以也沒怎麼在意。

大夫又問,「那夫人近來可有嗜睡,胃中不適,或是風寒症狀?」

棠鈺想了想,「除了嗜睡,彷彿都有一些,可能是從萬州來,在馬車上的時間太久,又染了風寒的緣故。」

大夫溫和道,「夫人不必擔心,剛才看了許久,是因為月份太小,不好斷定,但仔細診脈,夫人是喜脈。」

棠鈺微楞。

喜脈?

大夫笑道,「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但脈象淺,也就一個多兩個月了。」

一個月多兩個月,那就是……剛到萬州的時候。

棠鈺自己彷彿還沒怎麼反應過來,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