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笑,「搗弄什麼了」

大監上前,將手中的食盒呈上,「相爺熬了兩個時辰的蓮子羹,讓給陛下送來……」

蓮子羹?

宋卿源想起昨晚有人憤憤不平說了一通術業有專攻。

不服氣的性子,說是說,做還是做,宋卿源一面笑,一面拿起湯勺,輕輕嘗了一口。

只是一嘗,臉色忽然就變了。

大監在一側半是揣摩,半是駭然,「陛下?」

宋卿源沉穩,「沒事。」

他覺得,她還是做擅長的事情更好……

他也不必跟著做不擅長的事。

「她在做什麼了?」蓮子羹都熬完,依她的性子應當也不會再守著熬第二鍋。

大監道,「同沈相在一處,問梁城的事呢」

宋卿源笑了笑,這才是許嬌。

做蓮子羹的,是偶爾鬧著好玩的許嬌……

「我這兩日看了梁城的資料,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問問沈相。」許嬌同沈凌在一處。

沈凌眸間微訝,但畢竟是相位,也不置於錯愕出格。

大監來找他,說許嬌要梁城資料,資料是他親自準備的,他知曉有多少。

那麼多資料,這麼短的時間都看過了……

沈凌驚訝之餘,又想起相爺早前就是如此,一心撲在朝事上的時候,廢寢忘食,拿餅沾著墨水吃都是常事。

沈凌恭敬道,「許小姐請說。」

他沒辦法稱他相爺,但尊敬還在。

許嬌直接攤開了其中一本捲軸,直入主題,「我沒看明白這裡……」

沈凌笑了笑,耐性解釋。

許嬌聽得認真,不怎麼覺得,沈凌卻莫名想起在慶州西林苑的時候。那時相爺便是事無巨細,諄諄教誨,他一生受益。

眼下,他才知曉,無論相爺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態度並無不同。

等宋卿源忙完,都已經入夜許久。

明日晌午前要離京,事情大都告一段落,旁的,也交待過了,朝中的事交給沈凌就好。

他特意讓沈凌見許嬌,並非沒有旁的心思。

沈凌聰明,若是朝中有事,他會去找許嬌幫忙。

回寢殿的時候,前殿和內殿都沒見到她,宋卿源寬衣的時候,聽到後殿中的水聲。

「小田子。」宋卿源喚了聲。

「陛下。」小田子應聲。

「晚些再布飯。」宋卿源囑咐了一聲便往後殿去。

入了後殿,緩步下了階梯,遠遠見許嬌裸露著後背趴在浴池中,雙手托腮,似是在想事情,想得專注,也沒留意他入內。

等腳步聲臨近了,許嬌才回神,「你回來了?」

她還以為會很

晚。

否則,就不會這個時候在後殿了,好似在專門等他似的……

許嬌臉紅。

「想什麼?」他方才就見她出神。

說起正事,許嬌臉上的緋紅漸漸褪去,認真道,「在想沈凌同我說起的梁城之事。」

宋卿源嘴角微微揚了揚。

許嬌踟躕,「怎麼了?」

他一面伸手寬衣,一面道,「笑你啊。」

冷不丁來這麼一句,許嬌雲裡霧裡,「笑我什麼?」

他已經入了浴池中,在她一側落座,一面抱起她,在水中面對面相擁,一面道,「笑你做事比做蓮子羹好。」

許嬌頭疼,「我做了好久。」

他攬緊她,他似是尤其喜歡她坐在他身手,不得不伸手攬上他後頸的時候。

他沒再說話了,看她的目光裡帶著虔誠,也溫柔吻上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