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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怒拔劍

“手術剛結束了,人被送進了深切治療部,人也沒醒。”

“是嘛!”水驀無神的目光伸向天際,天公板起了陰沉的面孔,墨黑色的陰雲像鐵蓋似的籠罩著整座城市,街燈昏黃的光芒顯得那樣的孤弱無力。

寒風漸盛,再加暗殺的陰霾,國會大廈前的廣場比任何地方都顯得陰森寒冷,冷得讓人無法呆下去,政客們紛紛鑽入了自己的汽車飛快地離開了,只有那些鍥而不捨的記者們還在寒風中等待著採訪機會。

水驀穿得很單薄,卻感覺不到一絲冷意,因為他此刻的心情比天氣更加寒冷,連腑臟都凍住了,寒風般的目光掃了掃不斷迫近的記者群,面無表情地走下漢白玉臺階。

“噫!下雪了!”甲未伸出右手,看著飄落在掌心的雪花發出了驚歎。

水驀又抬頭看了看,鐵蓋般的天空變成了篩子,細碎的雪花就像小銀珠,像小雨點,又像柳絮楊花,飄飄揚揚,掛起了一張白茫茫的雪簾,高樓大廈在雪簾中變得模糊不清了。這本是美麗的場景,然而他卻有一種厭煩感,因為望著白色的雪幕時腦海中就會出現遙步緋中槍後那張蒼白的臉,美麗的就像天然冰雪雕刻而成,透著悽美動人的韻味。

“我討厭雪!”

甲未被他沒來由的一句說愣了,茫茫然不解地望著他。

“走吧!先去看小緋。”水驀沒有坐進安全域性給他配備的車,而是鑽入了甲未剛剛租來的一部小車,在眾多驚訝的目光中消失在風雪裡。

醫院,還是那樣陰森淒冷,濃烈的漂白水和藥物的味道刺激著每一個到訪的人,深切治療部外人頭湧湧,記者從四面八方趕來,都聚集在不大的走廊,擠得水洩不通,撥出的白氣蒸騰如霧。

“助理部長閣下,下午的演講真是精彩之極,請問你是打算與總統府決裂了嗎?”

“您下一步有甚麼打算?還會辭職嗎?”

“無可奉告!”水驀在甲未的陪伴下像個冰人冷冷地走入大堂,雙手不斷撥開一支支伸到面前的麥克風,淡漠如同室外的空氣,所有的忍耐力下午都花完了,現在除了遙步緋的生活,他甚至事也不想過問。

忽然,目光掃見角落裡一張熟悉的面孔,清幽高潔的氣質,梨花芙蓉般的俏臉,不是梨若又是誰,那溫柔的笑容就像一股清泉稍稍化解了他心中的煩燥。

“學弟,我先進去,你一會兒帶小若進去,別讓記者們注意她。”

甲未一直擔心水驀的情緒,梨若的出現無疑是最好的靜心濟,臉上不禁流露出輕鬆的笑容。

“好的!”

水驀略頻寬慰地看了梨若一眼,吃力地撥開記者群擠進深切治療部的大門。踏入長長的走廊,他赫然發現安田武等自由陣線的高層都到了,平靜中顯得凝重。

安田武等人見他都站了起來,下午的聽證會水驀像是一門連環炮,向執政黨發起最猛烈的攻擊,克萊門特被壓得連話都說不出口,那場面看得無不興奮莫名,見到水驀也倍感親切。

“水驀,下午的表現實在太好了,大家都以你為榮。”

安田武等人熱情只換來了冷漠的眼神……

“這裡是醫院,我不想談政治,你們如果沒事就請回去吧!”

熱臉貼上了冷屁股,安田武說不出的尷尬,卻也不好說甚麼,他見識過水驀的口才,這種情況激怒水驀極不明智,吶吶地嘮叨了幾句就帶著人走了。

水驀走到遙步緋病房外,隔著巨大的玻璃窗望向床上那俏美的睡公主,心頭又湧起無限傷痛,腦海中像是放置了一臺幻燈機,舊時的片斷不斷閃過,說不盡的溫情旖旎,道不明的恩怨情仇。

“別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