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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見到這路玩意兒,那些人一門心思要回歸自然(沒準也是在時不時地禍害自然),不過這東西看上去倒像是個真傢伙,不是那些白痴耍弄自我形象的道具;看上去真是有年頭了,好像經歷了無數的艱難困苦——也許更是可怕的——旅程。
他只是做了個手勢,不是指著那兒。因為他不能指。埃蒂明白了,為什麼這人撕下自己髒兮兮的襯衫裹著右手:他的幾根手指缺了。
“拿上,”他說。“把帶子割了。留神別弄傷自己,挺容易划著的。你下手得小心點,動作要快。沒多少時間了。”
“我明白,”埃蒂說著在沙灘上跪下來。其實沒有一樣東西是真實的。就是這麼回事。聰明而出名的毒品販子亨利·迪恩就會這麼說,啪嗒啪嗒,蹦蹦跳跳,搖滾搖滾,搖個天翻地覆,生活就是編出來的故事,世界就是個謊言,所以,弄個什麼信條,好歹把它吹上天去。
沒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所有這一切只不過是異乎尋常的迷幻症狀,所以,最好還是順水推舟低調行事。
這絕對是迷幻症狀。他去把拉鍊弄開——沒準他用的也是尼龍粘攀——他發現這人的“皮包”是用十字交錯的生牛皮帶子連在一起的,有些地方破了,又仔細地重新打了結,結打得很小,那些孔眼還是容易穿過。
埃蒂拽住那上邊的拉結,開啟皮包,看見刀子就在發潮的襯衫布扎住的一堆子彈下面。光這刀柄就足以叫他差點透不過氣來……這是真正的灰白純銀打製的,上面刻著一連串複雜的圖案,夠搶眼的,他抽出刀來——
他的耳朵嗡地痛了起來,迅即傳遍整個腦袋,他眼前頓現一陣紅暈。對著開啟的皮包,他顯得笨手笨腳的,呆呆地跪在沙灘上,朝上看著這個穿著破靴子的憔悴漢子。這不是迷幻症狀。那瀕死的臉上一雙閃閃發光的藍眼睛最真實不過了。
“過後再欣賞吧,囚徒,”槍俠說。“現在你得拿它幹活。”
他覺出耳朵撲撲地跳動,漸漸發脹。
“為什麼你一直這麼叫我?”
“割開帶子,”槍俠喝令道。“一旦他們闖進你那個私室,而你還呆在這兒的話,照我的預感你只能在這兒待下去了。過不了多久,你就得和一具屍體做伴了。”
埃蒂把刀抽出刀鞘。那不是用舊了的;不只是舊跡斑斑,根本就是古代的玩意兒。刀尖幾乎被磨蝕得看不見了,看上去像是遠古時期的金屬製品。
“嘿,瞧著挺鋒利的。”埃蒂說,聲音有點發顫。
16
最後一個乘客走進通向候機廳的通道。其中有個女士,瞧著足有七十多歲了,還有點風姿綽約的樣子,不知是因為多年來第一次坐飛機還是英語不太熟練,她這時停住腳步,向簡妮·多林出示她的機票。“我怎麼轉乘去蒙特利爾的班機?”她問道。“我的行李在哪兒?是在海關的這邊還是在那邊?”
“在通道口上有警衛,他能回答你所有的問題,太太。”簡妮說。
“不過我不明白你幹嘛不能回答我的問題,”那位老太太說。“門口警衛那兒都擠不開身了。”
“往前走吧,拜託,太太,”麥克唐納機長說。“我們這兒有點兒事情。”
“嗯,對不起,我是老不中用了。”老太太怒氣衝衝地說。“我想我得進棺材了!”
她從他們身邊走過時,鼻子故意扭到一邊,就像一隻狗嗅到還在遠處的火就避開的樣子,一手挾著大手提袋,一手攥著票夾子(裡面夾了許多登機牌之類的東西,讓人想到這位太太似乎在地球上繞了一大圈,每一站都換一次航班)。
“這位太太也許再也不會乘坐三角洲航空公司的飛機了。”蘇茜喃喃地說。
“就算她能把超人迷住,我都不會操她一下,”麥克唐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