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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埃蒂的後頸上。他幹這事時動作麻利得總是讓人大吃一驚,一眨眼工夫出手之快你看著都不敢相信,本來還以為他伸手去攥門把手都要花老半天時間哩。
埃蒂扭過身子。
酷著點,埃蒂,羅蘭悄聲說。
酷,埃蒂響應道。
“你好大膽,我會宰了你的,”安多利尼說,“他媽的沒人敢衝我發這種下三濫脾氣,特別是像你這種小狗屎癮蟲。”
“宰你媽個鬼!”埃蒂衝他尖叫著——但這是有分寸的尖叫。冷靜的尖叫(細心分辨之下就可以知道)。他們站在那兒,兩條黑影立在春天的夕陽裡,在布朗克斯①『注:布朗克斯(Bronx),紐約市的一個區。』的合作公寓城的瓦礫場上,人們聽到了這聲尖叫,也聽到“宰了你”這句話,此時如果他們正開著收音機,就會把音量調大;要是收音機還沒開啟,就會趕快開啟,把音量調上去,碰上這樣的事兒就當沒聽到才好。
“裡柯·巴拉扎不守信用!我保了他,他反倒來搞我!我告訴你我他媽的就要操你屁眼,我告訴他我他媽的就要操他屁眼,我可以告訴隨便什麼人我他媽的就要操他屁眼!”
安多利尼看著他。他眼裡的褐色瞳仁好像都滲透進了角膜裡,轉動起來像是黃色的羊皮紙。
“如果里根總統不守信用我他媽的都要操他屁眼,操他直腸毛或是操他隨便什麼東西!”
這番叫罵漸漸消失在磚頭和水泥的縫裡。一個小孩,那身雪白的籃球衫和高幫運動鞋襯著他黢黑的膚色,從街對面的運動場上注視著他們,一隻籃球鬆鬆地挾在胳膊下的肘彎裡。
“你完了沒有?”當埃蒂叫罵聲的迴音最終消失後,安多利尼問。
“完了。”埃蒂完全用平靜而正常的聲音回答。
“那好,”安多利尼說。他伸開類人猿似的手指,微笑起來……當他微笑時,有兩點會叫你驚詫不已:一是在你眼前出現的居然是如此迷人的笑,讓人完全失去了防禦意識;二是你會發現他其實有多麼陽光,簡直陽光得要命。“那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埃蒂從安多利尼的臂膀裡抽出手來捋一下頭髮,順便飛快地把自己兩條胳膊搔撓一番,說。“我想我們最好還是走吧,這麼下去也沒法收場。”
“很好,”安多利尼說,“沒人在這兒多嘴,也沒人罵過什麼人。”他目不斜視,絲毫不改說話節奏,又朝旁邊甩了一句,“回車上去吧,傻冒。”
寇爾·文森特,剛才輕手輕腳地從安多利尼那側的車門裡爬下來,這會兒飛快地回到車上,跑得太急,一頭撞到車門上,他躥過駕駛座,低著腦袋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下,氣鼓鼓地揉著腦袋。
“當海關的人把手搭到你身上時,你就得明白計劃要變了,”安多利尼明智地告訴他。“巴拉扎是個大佬。他有他需要保護的利益,需要保護的人。要保護的那些人當中,也許正好有你的兄弟亨利。你以為這是胡說八道?如果你這麼想,你最好是考慮一下亨利現在的處境吧。”
“亨利很好。”埃蒂說,但他明白最好別把這話嚷嚷出來。他聽到了,他知道安多利尼也聽到了。這些日子,亨利好像總是晃悠著腦袋對他表示讚許。他的襯衫上出現了幾個香菸燒灼的窟窿。他在用電動開罐器為波切(他們的貓)開凱樂罐頭時,他媽的把手給劃破了。埃蒂不明白電動開罐器怎麼就會割傷自己,但這玩意兒亨利會擺弄。有時,廚房餐桌上會留下亨利使用開罐器時弄出的碎屑,埃蒂還在浴室的下水處看見燒焦卷血的殘渣。
亨利,他想說,亨利,你來對付這事吧,我對付不了,你可是個包打天下的高手。
是啊,沒錯,小兄弟,亨利會這樣回答,小菜一碟,我完全能搞定,但有時候,看著亨利灰撲撲的臉和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