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喲,雨歌。」坐在屋簷底下的媽媽突然說,「雨歌不可以這麼快過來。」

我停下了腳步,愣在了原地,雨還在下,下個不停,雨水滴滴答答打在屋頂上,把屋頂上的瓦片打得「啪啪」響。

「當——」

庭院岩石上的驚鹿蓄滿了水,在岩石上砸出響亮的聲音。

「為什麼?」我的聲音哽咽起來,鼻子逐漸酸澀,眼眶裡蓄滿了溫熱的淚水,「我很想你啊。」

我很想你,你死去的無數個日日夜夜,我都在思念你,思念你們。

「因為雨歌還沒有得到幸福啊。」媽媽輕輕說。

庭院裡繁重的櫻花在雨裡呼啦啦落了一地,沾上了被雨水打濕的泥土。

「雨歌,媽媽的雨歌,媽媽……也很想你……」

媽媽背對著我,聲音逐漸哽咽,身形在顫抖,一如很多年前,我問出那個愚蠢的問題一樣。

我咬著嘴唇,張了張嘴巴,「那就帶我走好嗎?」

「我想聽你唱歌,想聽你唱很多很多歌。」

「我還想見斑和泉奈。」

「不行!」媽媽提高了聲音,如岩石一樣堅硬,我知道,她是咬著牙齒說出這兩個字眼來的。

「為什麼呢?」我說,眼淚如從地底下湧出來的泉水,再也止不住了,「我已經……沒有可以牽掛的東西了,我也沒有家人了,我……我得不到幸福的。」

我孤身一個人在世界裡,茫然無措,留我一個人有什麼價值呢?

雨還在下,庭院裡的櫻花樹枝頭沉甸甸的,粉紅色的花朵壓彎了枝頭,頂著雨和花朵,在風雨裡掙扎。

「會的會的會的!」媽媽突然激動起來,身形抖得厲害,像是在忍耐什麼,「雨歌,只要活著,你會得到幸福的,你會遇到新的家人。」

「相信我好嗎,雨歌,努力活下去,等到那一天……那一天媽媽會親自來接你,所以,回去吧,回去。」

「歌!」

「歌」是誰?我是雨歌,宇智波雨歌。

「歌!」

對了,我是「歌」來的。

「再見。」

我聽到媽媽那仍然帶著哽咽的聲音。

我看到了刺眼的白光,媽媽被淹沒在白光裡,到最後身形消失,逐漸歸於虛無。

「歌——」

我覺得我的耳朵要報廢了,那一句「歌」活似給死去的老母親哭喪般悲嗆,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視線還有些模糊,不一會兒視線裡的東西就開始清晰起來。

入眼是屋子的房梁,木質的房梁有些陳舊,做工也簡單粗糙,有些年代了。鼻腔裡還有濃烈的藥草味道,我看到了一張桌子上擺放了各種各樣的藥草,還有磨藥用的藥碾子,以及一個簡易的帶著很多小抽屜的櫃子。

醫館。

我意識到了這裡是醫館。

然後阿豐那張梨花帶雨……好吧這個詞不適合用來形容男性,但是我想不到別的什麼詞形容阿豐現在的樣子了。

男孩的臉上混著鼻涕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我很擔心會掉到我身上。

真的,那很髒。

「這位小姐你終於醒了!」有一個洪亮的聲音直接撞進耳朵裡,整個屋子裡都是對方的聲音。

我覺得我耳朵十有八九是要報廢在今天了。

我沒被怪物吃了,耳朵倒是要嗝屁在兩個人的大嗓門裡了!

「嘶——」

我想要坐起來,但是胸口一陣痛。

阿豐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來靠在床頭,「小心點,歌,醫師說你的骨頭斷了,得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哦,傷筋動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