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端起茶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的一條縫,偷偷去瞄緣一,後者完全沒發覺親哥在偷偷看他,面色如常地喝著茶。

我無奈地暗嘆了一口氣,太單純了也不好啊,緣一。

「還適應嗎?」我問。

嚴勝知道我在問他:「還可以。」

嚴勝抿了抿嘴唇,表□□言又止。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問。」我說。

「你和緣一,斬鬼的時候適應的劍技,我從來沒見過。」嚴勝斟酌了一下,緩緩開口。

「緣一使用的是他自己自創的呼吸法,配合上劍道,會比普通劍技威力強大很多。」我說。

話一落音,嚴勝再也忍不住,轉頭去看他的弟弟,眼神裡的情緒簡直要如同洪水一般湧出來。

「自創的……嗎?」嚴勝喃喃地說,「不愧是你,緣一。」

聽到兄長誇獎的緣一有點高興,但架不住自己鋸嘴葫蘆和腦袋缺根弦的屬性,只是端著茶杯,神色淡漠地回應親哥:「這不算什麼,兄長大人過獎了。」

我:「……」

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拿鼻孔看人呢,緣一?你這樣出去會給人揍的!

好吧,沒什麼人打得過你。

你們兄弟兩個都有毒!

雖然我知道緣一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他不知道,他現在的語氣配上他這張淡漠的臉,簡直比宇智波還能挑釁。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嚴勝晦暗下去的眼睛,像是冬日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烏雲的天空。

我想,我大概知道,嚴勝和緣一相處時候的違和感是因為什麼了。

如此優秀的弟弟在自以為平庸的哥哥身邊,哥哥只能看到弟弟的光芒,將自己貶到了角落裡。

自卑,繼國嚴勝,他在自卑。

呼啦啦的風聲裡卷著紫藤花的花瓣,紫藤花的花香,蔥蘢的紫色花朵裡,小巧玲瓏的鳥雀在其中跳躍,不時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聲。

頭頂上的紫藤花將金色的太陽篩選過後,斑駁地打下來,洋洋灑灑地灑了坐在紫藤花架下的人滿身。

「呼吸法……嗎?」嚴勝輕輕吐出這幾個字,脫開口腔而出的音節被揉碎在風裡四散。

緣一放下茶杯:「兄長大人……想要學習呼吸法嗎?」

嚴勝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眼神有些熾熱:「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緣一扭頭,在嚴勝不解的眼神裡,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歌。」

我知道他在請求我,雙手插腰,無可奈何:「嗨嗨。」

如果不是記得上輩子根本沒見過叫「繼國緣一」的人,我都要以為我上輩子欠的他錢沒還了。

而且,這件事情主公也跟我提過。

會用呼吸法的劍士放在幾年前算上緣一,總共才七個人,除了緣一的日之呼吸,其餘衍生出來的呼吸都透過學習過呼吸法的人傳播了出去。

作為最初教習過呼吸法的人,我和緣一在培育使用呼吸法的人方面的意見是必不可少的,現在培養使用呼吸法的人,無一都是借鑑最初學習呼吸法之時,我的暴力教學經驗。

直到現在為止,在效率方面還沒有人可以超過我的暴力式教學方法。

嚴勝要學習呼吸法,那麼最高效率的老師就在他面前。

雖然我不會呼吸法,但是我卻知道怎麼快速促成呼吸法的形成。呼吸、肌肉、血液等等,這些在緣一的眼睛裡無所遁形,跟透明似的,緣一的從旁指導,配合上我的暴力教學,效率沒有不高的道理。

聽到緣一的話之後,嚴勝才扭頭看向我,眼睛裡帶著狐疑的神色。

我:「……」

很好,小夥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