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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愣了一下,朝我揮了揮手。
我沒再說什麼,獨自一個人離開了村子。
第一次見到鏡的時候,他甚至沒到我的胸口,幾年相處下來之後他已經高過我的肩膀了。
長得真快。
任務比較危險,可是那個時候留守在村子裡有能力去完成這種任務的只有我和千手柱間,火影不能隨意出村,何況斑離開之後,五大國的局勢越發緊張,連平時一直把「人與人之間一定可以相互理解」這樣的天真理念掛在嘴邊的千手柱間也不得不開始謹慎起來了。
村子裡唯一閒著的、實力有資格和火影的弟弟比肩的忍者,有能用著的地方幹嘛不拿來用?而且,這件事裡,出現了斑的身影,斑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牽掛的親人了,所以我一定會去。
我去了鬼之國,那個以神秘著稱的國家,忍者在這裡的名聲遠不如巫女和神道,守護這個國家的人不是忍者,而是巫女。
鬼之國地處比火之國的最北部還要遙遠的北方,踏入國境的時候,迎接我的就是鬼之國紛紛揚揚的大雪,白色的雪把地面遮蓋的嚴嚴實實,路道邊樹的枝幹已經被雪埋了大半截,露出來的那一部分的枝椏上託著厚厚的雪,就好像被掩藏於蔥蘢花白的鬢髮之間的老人滿是皺紋的臉。
鬼之國的冬天真的很冷,我不用擔心我會陷到雪裡,起碼在查克拉耗盡之前不用,但是我怕冷,小時候的冬天執行完任務回到家洗完一個熱水澡,我就喜歡死皮賴臉把還是糰子的斑和泉奈攏在一起,靠著火盆取暖,像是三隻企鵝擠在一起取暖一樣。
那些回憶,是閃閃發光的寶石。
無論外面的風雪嘶吼得如何凌厲,我都不會感覺到冷了。
可是現在我很冷。
我覺得我要死了。
血跡潑灑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殷紅得好似冬季盛開的紅梅,金屬的刀身上是被低溫冰凍在上面的血液,是我的 血,也是別人的血。
吸進肺裡的空氣凍得我的肺部發疼,從進入身體的冰冷從氣管一路蔓延到五腑六髒,我張大著嘴巴,大口大口地撥出白色的煙霧,接觸到冰冷的空氣之後一點一點地消散在空氣裡。
我狼狽得像是窮途末路的一匹狼,我在雪地裡掙扎著,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邁出一步,呼吸就粗重一分,有時候要命的不是人,而是天氣。
人沒有殺死我,最後殺死我的是天氣。
報應,終於來了嗎?
幼年的時候,我遇見過一個遊僧,那個雙眼已經看不見的僧人卻看得見我的眼睛裡看不到的東西。
老和尚的眼眶凹陷下去,轉動著手裡的念珠說:「已造的業,必將於後日償還。」
「你在說什麼?」我問過他。
遊僧轉動著手裡的念珠:「報應,我說的是報應,造下的業,在日後終會迎來報應,小姑娘。」
「我不懂。」我說,「那我會有什麼報應?」
「那得看你造下了什麼業。」老和尚說。
所以這是我的報應。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幾點單調的黑色,我看不到別的顏色,視線逐漸開始模糊,起初是實現變得暗淡,就連在雪天裡格外顯眼的白色也開始黯淡下來,血液裡負責供給氧氣的細胞好像是罷工了一樣,氧氣供應不過來,視線開始模糊,大片大片的黑斑爬上視野,身體裡連線著心臟的血管在拼命地輸送血液,然而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止漸弱的呼吸。
身體裡的所有的器官都像是超負荷運轉的零部件,不堪重負的那一刻,我的膝蓋一軟。
「噗通——」
我摔在了雪地裡,嘴裡的呼吸越發微弱。
我要死了。
我茫然地看著看著前方的一片白色,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