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刀的男人臉始終保持著徹骨的寒冷。

……

我帶著背上的大名之子到達城主府邸的大門之時,府邸的大門之前甚至沒有一個守衛。

門前靜悄悄的,朱紅色的門扉就像是神話怪談裡妖物張開的血盆大口,夜風的風捲起額頭的髮絲,喜歡在夏夜鳴叫的夏蟲歇斂了自己的嗓音,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剛落地的少年火急火燎地朝門前狂奔,卻猝不及防被我扯住後衣領子給扯了回來。

彷彿像是執行斷頭刑罰的刀閘,朱紅色的大門幾乎在同一時間合攏,木板撞在一起宛若緊緊咬在一起的牙關。

只差一點,少年的頭就要從他的脊椎上斷裂。

我扯著少年的後衣領子,腳下發力後躍,躲開了迅速向前移動砸過來的門,腰間的刀滑出,刀柄在手裡轉了個圈,手裡的刀由反握變為正握,清冽的刀身劃出銀色的弧度,不依不饒砸過來的門瞬間四分五裂。

空氣裡驟然響起悽厲的哭嚎。

「疼——疼——」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被我抓在手裡的少年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抖著,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家大門。

「發、發生了什麼??」

「重新整理認識度了。」我把少年提溜起來,讓他站好,「鬼用自己的身體把你家同化成自己的□□了。」

視線轉向地上的大門,我慢慢地說:「表面上這是門,其實這已經變成鬼的一部分了,大約是牙齒吧。」

少年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猛地看向我:「那我父親……」

「你父親和府邸裡的所有人,都在這隻鬼的肚子裡。」我給他換了個易於理解的說法。

然而這句話如同晴天劈過來的閃電,狠狠地劈在少年的心頭。

彷彿渾身的力氣被抽走了一樣,少年跌坐在地上,語氣止不住顫抖,口中不斷呢喃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片刻之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眼眸裡的目光近乎瘋狂地看著我,像是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

「你有辦法救裡面的人對不對?」他大吼起來。

我皺了皺眉,只覺得麻煩。

……

多管閒事的下場往往會惹出來一堆麻煩,比如現在,我救了一個小屁孩之後還要救小屁孩全家。

沒有辦法,無論是忍者還是獵鬼人,哪一個註定都是麻煩不斷的行當。

我告訴少年,府邸裡的人有沒有救,我決定不了,這取決於鬼腸胃的消化速度。

進了鬼肚子裡的人好比進了人肚子裡的食物,理論上來講是沒救了,但是換一個思路,如果那些人目前的狀態還是活著的,那麼在他們被鬼消化完之前,幹掉那隻鬼或者讓他們離開鬼的肚子,說不定有戲。

小鬼聽完當場就要跑進去找他老爹,被我拽了回來。

「你這幾兩肉去了給鬼加餐都不夠。」我嫌棄地看著突然被我拉了後衣領子,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小鬼。

「想辦法別讓人靠近這裡,離得越遠越好。」我鬆開了小鬼的衣領,「我進去,懂嗎?」

小鬼坐在地上依舊是懵懵懂懂的表情。

真是麻煩。

……

進入甬道的那一刻,狂風裹挾著濃鬱的惡臭味撲面而來,甬道兩側的燈盞裡跳躍著燭火在狂風裡被撕扯著,空氣裡都是『呼呼呼』的聲音,好似喘|息,又好似狂風呼嘯。

狂風驟然停止,耳邊響起的聲音像是水流,又像是什麼生物在蠕動。

我收住了前進的腳步,左腳踏出一步固定在原地,回步,重心下壓,起跳。

身體跳上了半空中,同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