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手已經搭在了刀柄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跳如小蛇。

「你……到底是誰?」

河水重重地拍在岸邊,黑夜裡的鬼臉色猙獰至極。

「你猜啊。」我惡劣地笑了,手裡的刀無聲無息地劃出刀鞘,眼角餘光劃過叢生的灌木叢,示意裡面的人不要出來。

再等等。

我無聲無息地告訴他們。

我必須要弄清楚,這隻和繼國嚴勝無比相似的鬼,是打哪兒來的。

昭示著刀出鞘的清脆聲響,直到兩把刀的刀身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才驟然響起,劇烈碰撞的刀身因為兩人不斷加大的力氣微微顫抖起來。

這個女人拔刀、揮刀的速度快得驚人,跟那天晚上拿著傘跟他對打的時候,狀態完全不一樣,如果真要形容她的話,就是領地被外來者入侵的時候,渾身上下神經緊繃炸毛的野獸,獠牙已經露出,勢必要從入侵者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初夏的氣溫逐漸上升,雖說是因為梅雨季節,還沒有到熱得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是氣溫已經算不上冷了。

為何背後的衣物卻被汗水浸濕?

空氣也變得粘稠壓抑,雙肩沉重宛若負重岩石,就連呼吸也是如此的困難。

這樣的感覺,血紅色月亮的夜晚,耋耄之年的弟弟,出鞘的刀,在視線裡劃過的衣角,翻滾起伏的芒草,被斬斷成兩段的屍骨。

那個女人跟『弟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女人全身上下的氣息冰冷至極,宛若被刀鞘鎮壓住的兇刀,出鞘之後,那股讓人感覺陰冷鋒利到了骨子裡的氣息更是尤為明顯。

弟弟……弟弟是集天上諸神寵愛於一身的人,神給他無人可以媲美的才能,和悲憫眾生的胸懷。

絕不是眼前這個氣息陰冷的女人可以比擬的。

可是……為什麼,女人卻能帶給他和那天一樣的壓迫感?

生命受到威脅,從裡到外的僵硬感,從心臟所在的地方直衝大腦,蔓延至全身的焦躁感,過去幾百年沒有感受到的感覺。

和昨夜那種散漫的態度不一樣,女人的狀態鋒芒畢露。

四百多年之後,那種感覺久違而至,讓人懷念又厭惡。

肉眼已經無法捕捉到刀的軌跡,只能看到黑夜裡一閃而過的銀色弧光,點點火花在刀身上炸裂開來,消失又出現,嘩嘩的流水聲夾雜著桌球的刀劍碰撞聲。

自始至終,他的劍甚至沒有碰到對方的衣角。

氣恨、惱怒,裸露在外頭的面板上青筋暴起,鬼露出了口中尖銳的牙齒,從容和平靜在數次交鋒之中土崩瓦解。

對方只是甩了甩刀身上的血液,血紅色的眼睛冰冷銳利。

「你和繼國嚴勝是什麼關係?」

久違地聽到了自己人類時期的名字,鬼怔楞了一瞬間。

「不過是我捨棄了……四百多年的名字。」鬼說。

這會兒傻子也該聽懂了。

話一落音,鬼看到提刀的女人臉上的表情傻了,呆愣地發出一個『哈』的音節。

作者有話要說:

歌醬:為什麼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認識,連起來我卻聽不懂了呢?

緣一醬:……這鬼有點不對勁。

躲在暗處的嚴勝醬:???

嚴勝醬:他是繼國嚴勝,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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