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囑咐院子中人看好了南陽,便頭也不回地邁出了院子。

鄭大同總管早就在翊坤宮門口候著霍營,見到他人過來忙行禮道:“將軍來了,主子在裡面等了您許久了,快進來吧。”

霍營走到裡面,見得霍嬋穿戴一新等著自己。

“穿得倒是好看,這身衣裳很襯你膚色。”

霍營對著這個獨女和髮妻不同,還是有幾分寵愛在心底的。

“過幾天就是爹爹的好日子,自此後,女兒再也不用受這宮裡的閒氣兒,以後必定半生榮華,是以女兒高興。”

“好好好——”霍營擊掌讚許道,“不愧是我的女兒,也是將門虎膽一般的烈女子!等成事之後,爹爹必然好好嘉獎你,你就按著爹爹說得行事就是了。爹爹此刻有八分把握在自己手裡,而那兩分就在姑娘你的手裡了。”

“女兒曉得,爹爹切勿憂心。”

與此同時,長垣宮的宣辰殿裡,紀念好奇地看著立在前面的那個道士:“大半夜的,朕聽得你找人去貴妃那裡通報了三遍,這才起身過來的。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可就白走這一趟了。”

林大千再次行了一禮:“陛下明鑑,貧道此番前來真的是有大事要稟報。是有關霍將軍……他,要謀反!”

紀念的眉心急速地跳了一下兒,繼而不動聲色道:“哦?道長可是有證據?霍將軍一門忠良,雖然不服管束但也是勤懇為國了一輩子,朕可不會為了道長空口白牙的一句話就定了霍將軍罪的。”

“貧道一介布衣,哪裡就敢誹謗霍將軍?必然是得到了確切訊息才過來的。請陛下聽貧道一言後,再做判斷也不遲。”

“這裡就只有朕和道長兩個人,周圍都是禁衛軍守著,道長但說無妨。”

其實這事兒如果通俗的話來說,就是由個人迷信引發的血案。

紀念的確知道霍營就打算這幾日“幹大事”,卻也不知道究竟差不多會在什麼時段,因而只是暗中跟幾個心腹合計調兵屯糧,並無其他表面動作以防打草驚蛇。

霍營也是個比較迷信的人,在“幹大事”之前必然也要佔卦問卜的。可是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他不知道找哪個道士幹這個事比較好。

隨著陛下和李泰道長的不懈努力,全國人民都開始相信,只有茅山道士才是能通感天意的,其他道士都是略遜一籌的。

霍營作為一個長夏公民,自然也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於是他也想著找一個茅山道士幫自己算算兇吉。

不過霍將軍馬上就悲催地發現,基本所有茅山小道士都被李泰收攏,而所有茅山大道士都被黃桑收攏,霍營同志委實是無從下手啊!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當然也可以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霍營終於找到了一個“意中人”。

他就是林大千,從前一直就和李泰不對付的茅山某首席大道士,霍營將兩人的戰鬥淵源史搞出來一份檔案,最後判定找這林大千是可行的。

不過林大千既然能跟李泰打擂臺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傻子。

作為一個出家道士,他本來就是封建迷信信仰者。看霍營這人印堂發黑各種晦氣,像是個要玩完的節奏,於是便忙不迭地過來彙報順帶表忠心。

順帶,讓他也抱上陛下大腿,體會一下做“天人”的滋味兒。

霍將軍決定行事的日期,恰好是為了紀念“收復南越三十週年”的慶典上,而這個慶典恰恰是霍將軍在西郊領命主持舉辦的。

陛下瞄了一眼案上“管夷疑似有大量人員入京”的奏事摺子,衝著林大千點點頭:“如此,謝道長了。”

“陛下言重了,為了國家、為了社稷……貧道必當殫精竭慮、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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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