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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年紀還小;連閨學都未曾上,自然也不知道“迷信”是什麼意思,便本著“求學好問”的八卦態度向爹爹提問:“究竟什麼是‘迷信’?”

爹爹見我對學術問題感興趣心裡也是歡喜,便和顏悅色地對我講道:“舉個例子,李道長說句話比你皇上姑父說得話都管用;民眾就是願意信這個,這就是迷信的一種形式。崇尚迷信的人……大抵也是非常不靠譜的人。”

我點頭:“懂了,這就是迷信。咦?為什麼我還記得……孃親也特別相信李道長,她也迷信嗎?”

爹爹有些尷尬地咳了兩下,繼而答道:“對的,你孃親這人……也委實有些不靠譜。”

得得得——

我無奈地搖頭,自家爹爹覺得誰都不靠譜,何況是同他每日吵嘴當飯吃的孃親。

出生在這個一個算是“顯赫”的家庭裡,吃的穿的倒是沒得說,就是和一般家庭裡的人口布局有些不一樣。

每次去參加閨學姊妹的茶話會,回家後都要一個人悶在屋子裡感嘆良多——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有一個姓趙的女孩子,聽說爹爹還是神馬伯爵的,每次一道兒吃茶水嗑瓜子聊八卦的時候,總是一個勁兒地說自己委屈。

動情之處,總讓我想起杜子美的經典詩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趙姑娘的伯爵爹爹光姨娘就娶了十九房的,各房又生了一堆庶出姊妹,整日在她爹爹面前爭奇鬥豔各種巴結,花兒粉兒各種被搶卻無處哭訴。

看周圍人都心有慼慼地猛點頭,我也不好意思說我爹爹只有孃親一房太太,如果我很認真地掰著手指頭數數,就連皇帝姑父後宮的人數估計都比不上趙大人的姨娘多。

哎……當然這個也只能在心裡面腹誹下,說出來很容易拉仇恨的。

如果和小夥伴們玩耍時表現得太不一樣,必然容易遭到別人嫌棄。

再說姊妹的問題,我一直想要一個像七公主那樣的妹妹,其實像四公主、六公主那樣的姐姐也不錯,不過我爹爹說能出產的只有妹妹,我也就不那麼挑剔地欣然接受了。

可是為題在於……爹爹和孃親也不知道怎麼了,生也不是不能生,就是隻能生得下弟弟卻生不出妹妹。

爹和娘努力了好些年,最後我得了四個頗為整齊的“跟班小弟”,卻惟獨連個姊妹都沒有。

爹爹這輩子從來沒有半路放棄過,一直屬於愈挫愈勇的款兒,這次卻也真是絕望了。大手一揮表明“爺不生了”,而後孃親就再也沒有生過小寶寶。

有一次我進宮看七公主的時候,不小心流露出了自己對“姊妹”的渴望,皇后姑母很是豪氣地一推念挽表姐:“拿去隨便玩,但是小七不行,這幾日我還要教她英國曆史(English)。”

皇帝姑父在一旁撫額,痛心疾首道:“我真是願意小七去國公府跟著大舅哥學學道理,總好過每日學那些亂七八糟的鳥語強。”

姑母這時候正好肚子裡還懷著一個,當然據科學機率觀測也可能是兩個,總之脾氣大得很,一甩臉子就起身要回屋。

皇帝姑父立馬變了臉色,整個人沒了半點兒皇帝的矜持,特別地和藹可親笑容可掬,快趕上長門大街賣糖人兒的大師傅了,上去一把攬住姑母就各種甜言蜜語。

最後姑母仍然不肯發話“原諒”,感到棘手的皇帝姑父很無奈地打橫抱起姑母,然後撂下我們去寢殿了。

念挽和小七都見怪不怪,兩個人繼續玩著姑母製作的“金牌陸戰棋”,神馬“軍師旅團營連排班”搞得我頭疼。

她們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強,不愧是姑母生的孩子。

其實從本心裡,我還是站在皇帝姑父這一邊的,因為他待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