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心事。”皇后下了一枚黑子,停下來觀望穆槿寧的走棋,娓娓道來。“還有半月,就是皇上的生辰,本宮想給皇上獻上一份特別的禮物。”

“崇寧可以為娘娘做些什麼?”穆槿寧挽唇一笑,輕聲問道。

“你會幫本宮吧。”皇后的視線,落在手邊的圓筒之內,裡面滿滿當當都是黑子,與穆槿寧手中的白棋,相映成輝。

“能為娘娘效力,自然是崇寧的榮幸。”穆槿寧的眼眸清亮,閃耀著微光,這一句話,說的及其貼心。

皇后笑著點頭:“對了,你來本宮這兒,不會只是來請安吧。”

“老祖宗已經告訴我,我孃的死,更覺愧對娘娘對崇寧的恩情。今日前來,是特意跟娘娘請罪的。”穆槿寧沒了笑意,放下手中棋子,作勢就要跪下。

“快起來。”皇后伸出手去,阻止她下跪行禮,她眼神一暗,示意海嬤嬤帶著其他宮女褪下。“這事並不光彩,知道的人也不多,本想壓著,沒想過你竟也知道了。”

“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對你孃親與你,本宮也有愧疚。只是本宮位於六宮之首,是後宮統帥,行事起來,是千萬人在看著的。”伸手撫上穆槿寧的面頰,皇后頗為動容。

穆槿寧默然不語,最終點了點頭。

“別說這些沉重往事了,人總要往前看。”她挑起穆槿寧的下顎,眼底寫滿寬恕笑意。“抬頭,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她聞到此處,眼底的黯然一掃而空,揚起粉唇,溫婉微笑。

“記得你小時候常常在本宮面前跳舞,本宮想叫你學舞,在皇上生辰那天,表演給皇上看看。”皇后微微皺了皺眉頭,低低的嘆息,從唇中溢位。“好久不見聖上寬心笑過了。”

“只怕崇寧不是跳舞的料。”穆槿寧說的謹慎。

“本宮絕不會看錯人的,你身子軟,悟性高,小時便有天分的。”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熾燃,滿懷期望。

“那崇寧就試試看。”穆槿寧抬起眼眸,笑意綻放,容顏上多了幾分光彩。

“你去給崇寧選一位舞師,往後只要崇寧一有空,就到景福宮來教學。”德莊皇后別過臉,對著端來茶點的海嬤嬤吩咐。

與皇后下了幾盤棋,皇后留著穆槿寧,一道用了晚膳,她才得以離開。與雪兒一道走在月光下,穆槿寧面容上的笑意,轉瞬即逝。

還未走到宮門,猝然從後頭跑來一個宮女,倉促之間,將手中的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白紙,塞入穆槿寧的手中。

“郡主,奴婢送來這封信。”

“慢著!”穆槿寧皺著眉頭,掃視一眼,四周並無人經過,她起了疑心。“誰讓你來送信的?”

“請郡主收下,奴婢其他的,一概不知,什麼也不能說……”宮女低了低身子,再度跑開,很快融入夜色之內。

“郡主,這不明不白的東西,還是別收下的好。”雪兒低聲勸道。

穆槿寧卻五指一收,搖了搖頭,藏入衣袖之內,再度朝著宮門走去。

一進雪芙園,雪兒急忙將門關上,將燭點亮。穆槿寧開啟那張信,湊到燭光之下,細細地看。

字跡歪歪扭扭,稱不上有力,更說不上娟秀,若不是刻意為之,便是那寫信之人,根本無力寫字。

她眼眸一沉,將信上內容,在心底讀出。

讀完這封信,穆槿寧身影一晃,面色慘白如紙,落款處,是如意二字。

她猛地將信紙探入燭火上,親眼看著這封信被燃燒成灰燼,飄落在桌角,才扶著桌子,坐在一旁,一動不動。

你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虎作倀麼?

她似乎聽得到如意,用及其冷淡的嗓音,逼問自己。

你都中了他們的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