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風箏飛滿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大家好,我叫陳充。性別男,排行老二,從三年前開始我就一直認為自己只有二十三歲。體重保密。職業家用電器某品牌公司售後服務人員,簡單說修理工一名。愛好保密。表字三密。我是一個文化人,真的。

我接下來要講的以上不是重點,以下將是開始。

三月十五日,週末的下午,陽光暖暖的從窗臺曬了進來。我有些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我的肚子已經停工待料超過了三十六小時,所以,我必須得爬起來。

對的是爬,因為我折個彎起來的話,我要麼會冒一嘴酸水,要麼會憋氣。我很難說明白,這是一種身沉的代價。

說起我的身沉,那是一幕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那一年我六歲,隔壁的小花五歲半,我們一起跳皮筋,一起貼畫片兒,一起丟沙包,玩累了的時候,我們一起尿尿,當然,我站著,小花是蹲著。又一年,我七歲了,小花六歲,你別跟我說小花應該六歲半了,因為我要說的是那一年的春天。

“小花。你長大了以後娶我吧。”我一手把褲子往肚臍眼上提溜,另一隻手迅速的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

“我媽那天跟我大姐說,找男朋友要找成熟穩重的男孩子。你剛才擦鼻涕我都看見了。”

我記得小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很不屑的樣子。

再後來,我就開始恨恨的往成熟穩重的方向發展,只是後來當我發展到跑幾步就喘氣兒的時候,我認為我穩重了。

我滿帶希望的去找了小花。可是小花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告訴我,她喜歡深沉有內涵的男孩子。而我有的是身沉。

後來,我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小花讀不懂我的沉重。

也是因為以上原因。目前我的生活裡只有女神,沒有女朋友。所以,在我餓了三十六個小時以後,我是朝著超市飛奔而去。我知道我的飛奔大約在一般人眼裡是蠕動。

我選了五袋泡麵,五個包子,五個饅頭以及一袋速凍水餃。超市的水果太貴了,我打算回去時候在巷子裡買點水果。

剛才已經說了,這是一年三月三,所以,當我看見居然有一個白髮老頭兒蹲在牆根下,他身前放著一籃子桃子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走到跟前。

“喲,這麼早就有桃子了。蟠桃啊?怎麼賣的?”我蹲在了老頭身邊,隨手拿一顆桃子衝著老頭問。

“嘿,小子識貨。就是蟠桃。你瞧瞧,看著是不是想咬一口啊?”老頭兒張著少兩門牙的嘴,衝我一臉的媚笑。

我不得不承認這老頭說的話太有誘惑力了,因為當我聽到他說是不是想咬一口的時候,我確實沒有控制住,手裡的桃子已經有一少半進了我的嘴裡。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手中的桃子,訕訕一笑:“那個,那個沒控制住,不好意思。對了,大叔,桃子到底怎麼賣啊?可別我吃你一個桃子,你就趁機坑我啊。”我說著話,一隻手已經在鞋跟上蹭了幾下。我已經打算好了,老頭要是敢說二十塊錢以上的價,我立馬就用髒手把桃子抹黑,說他桃子吃的我肚子疼。

老頭子聽我說完,丟我一個鄙視的眼神,一臉奸詐的說:“出息樣。孫子唉,桃子不要錢。”

你們也聽到了,這臭不要臉的老頭,喊我孫子。我剛喊他什麼來著,大叔。我喊的可是大叔。太不要臉了,但誰讓我理虧在先呢。我起身打算離開,不和老頭一般計較。

“你小子別走啊。得管爺爺一頓飯。”老頭伸出乾癟的手,扯住了我的衣服。

我瞅了瞅老頭,再瞅了瞅不時從身邊經過的行人,然後,我又看了看手裡提著的包子泡麵,頓感無力。

“你大爺的。”我還能怎麼選,只有自認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