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漸漸地融為一體。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曬進廂房,投射到床上睡著的人兒身上,蒼白的容顏上有著化解不開的愁緒,她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睛刺痛不已,臉頰緊繃,不知不覺間,居然整夜淌淚而不自知,何時睡著的?房內淡淡的馨香是何時有的?

天已大亮,主人呢?棄她而去了嗎?師傅又在哪裡?

她迷惑地起床,進行簡單的清理,踏出房門,來到外間的酒樓。大堂裡已經坐滿用早膳的客人,視線掃遍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她失落地坐在一張空桌旁,靜靜地思量著。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酒香飄來,她猛地抬頭,發現一個衣著破爛的老頭兒,手拿一個黑色的酒壺,搖搖晃晃地踏進酒樓,被小二擋在門邊。

“老乞丐,趕緊滾開,否則……”

“呵呵……我只喝酒……”

小二囂張的聲音被眼前晃動的銀子給咽回去,莫笑生大搖大擺地霸佔一張空桌,仰頭喝酒,一身濃重的酒味,燻得周遭的客人掩鼻逃走。

莫笑生旁若無人地繼續喝酒,並不急著點菜,待喝足之後,扯著沙啞的桑子大喊:“小二,上菜!”

“大爺,您還沒有點菜呢!”小二苦著臉站在他身旁,為一大早就遇到這樣的瘟神而苦悶不已。

“呃……沒點?你們沒菜嗎?快……”後面的話他堵在喉間,猛地吞回去,倏地從凳上跳起來,往大門逃去。

“師傅,你站住!”衣泉淨惱羞成怒地在後面拼命地追趕,這個老傢伙,是無臉見她嗎?

“泉丫頭,不要追我了,我這把老骨頭快散架了。”莫笑生邊跑邊回頭勸道,腳步可一點兒也沒放鬆。

“你給我站住!否則,我要不客氣了!”衣泉淨怒叫一聲,抽出軟劍,腳尖點地,用輕功追趕。

莫笑生見她用真功夫,迅速調整步伐,在冷清的街道上躥下跳,玩得不亦樂乎,累得追趕他的衣泉淨氣喘吁吁,暗咬銀牙,猛提真氣,幾個縱躍,掏出腰間的長鞭,纏住老人的腰,這才逮住他。

“師……傅……你……站……住……”衣泉淨累得扶著牆壁,喘氣著說道。

“丫頭,還不快鬆開,我的酒氣全被你趨散了。”莫笑生長眉長髮,一身灰色的破爛衣服,聲音略為暗沉,已經看不清容顏,破有幾分仙風道骨,世外逍遙之感。

“師傅,不想認徒兒了嗎?”衣泉淨收起長鞭,淡淡地嘲諷,眼睛仔細地打量他全身,見他一切如舊方才放心。

莫笑生笑嘻嘻地走到她身旁,被白眉遮住的銳目迅速掃過她的眉眼,說:“丫頭,發洩了吧?看你愁眉苦臉的,這一追,什麼都追散了,哈哈哈……人生也是如此……”

“師傅,你仍是一點兒也沒變,看樣子,你過得很好!徒兒有事要請教師傅,還希望師傅不要欺騙徒兒,如實相告。”衣泉淨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含著一絲無奈,一絲欣慰,末了,正色地問道。

莫笑生被她難得嚴肅的表情怔住,邊捋花白的鬍鬚,邊點了點頭,仰頭灌了一口酒。

“我是誰?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從小總是逼我喝那些奇怪的湯藥,是有何用?是……是為了……解毒嗎?”最後一句話,她問得異常艱澀。

莫笑生一口酒來不及吞下,噴灑而出,嗆得眼淚直流,可憐兮兮地指責道:“丫頭,你想謀殺我嗎?那也不要選在我喝酒的時候下手。你在問什麼,我都聽不懂。”

“師傅!步玄塵到底是你什麼人?我總感覺他知道你的許多事情,並且,也知道我的一切,而你們卻不告訴我,為什麼?”衣泉淨不放鬆地逼問,大眼指責地望著撫養她長大的最親密的老人,為何,在此時,他亦變得這般陌生?

莫笑生呵呵一笑,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