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缺錢。給得太直接吧,又怕傷了丁齊的自尊心,居然想了“壓歲錢”這麼一個名目。

無論如何,丁齊還是很感激的。這幾個月他在圖書館當臨時工,每月一千五,但還免費住在學校的宿舍裡,在學校的食堂裡吃飯,倒是沒什麼別的開銷。他原本有八萬存款,借給了田容平五萬可昨天已經還回來了,“年終獎”又拿了十萬。

也就是說,他現在有十八萬存款了,有生以來兜裡還從未揣過這麼多年錢呢,雖然正逢他最落魄的時候,今天劉國男又送來兩萬,這是要給他湊個整嗎?

劉國男答道:“拜年嘛,總不能空手來,只是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其實往年我每年都會給表弟壓歲錢,今年他不在了,而我看見你,感覺就像看見他……不不不,你別誤會,大過年說這種話不吉利,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

丁齊趕緊接過紅包道:“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能拿這麼多,這樣吧,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大過年也圖個吉利,謝謝你!”他開啟信封,裡面果然是兩捆簇新的百元鈔票,他一捆抽出了一張,揣進了自己的兜裡,然後將剩下的錢放回信封,又還給了劉國男。

劉國男下意識地接過信封,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風俗,百裡挑一嗎?”

丁齊差點樂出聲來,鈔票是一百張一捆,他每捆抽出來一張,可不就是百裡挑一嘛,這姑娘有時候不太會說話,有時候又真會捅詞!他笑著說道:“你給我兩萬壓歲錢,我年紀比你小兩歲,也給你一萬九千八壓歲錢,我們過年都有收穫。”

劉國男沒有再堅持,收起信封又問道:“聽說你物件和你分手了?”說這句話時,她的聲音很細,也低著頭沒敢看丁齊的眼睛。

丁齊擺手道:“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也談不上誰和誰分手,只是沒有繼續走下去。”

劉國男:“我還聽說,這間宿舍,學校給你留到下學期開學前,過完年就得讓你搬走了……我家有一套房子還空著,是我爹媽早就買好的、準備給我結婚用的,眼下也沒人住,你可以暫時搬到那裡去,都是朋友,不用跟我客氣。”

不僅她有空的房子,昨天田容平也說了,婚沒結成,但為了上班方便,他就搬到新裝修好的房子住了,新房裡還空了一間屋,丁齊也可以搬過去同住,但丁齊謝絕了好意。

丁齊答道:“我現在不缺錢,真的,工作這些年也有些積蓄。年前我已經聯絡了中介,中介那邊給我找到了房子,等放完春節長假我就搬過去,多謝你費心了。”

劉國男似是鼓起勇氣般抬起眼睛道:“那不還得自己花錢嘛!其實你沒必要跟我客氣,我總想找機會為你做些什麼。”

丁齊溫和的微笑道:“你剛才提起了你表弟,說看見我就想起了你的表弟,這是一種心理學上的移情現象。要知道,我曾經是你的心理諮詢師,後來又發生了那些事,在這個過程中,你可能下意識地就有情感投射……”

劉國男看他的眼神,可不僅僅是像看錶弟,看得丁齊很有些不自在,感覺怪怪的。他選擇了一種很“職業化”的方式,從專業角度談起了什麼是移情現象。

這讓劉國男很無語啊,最後只弱弱的說了一句:“你已經不是心理醫生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含情脈脈的劉國男,並拒絕了對方請他吃飯的要求,關上門之後丁齊連連苦笑,卻感覺心境已開朗多了。

隔天大年初三的早上,丁齊起床後去校園的操場上跑了兩圈,回到宿舍後又洗了把臉,擦了擦汗,正在琢磨中午吃點什麼,忽然又聽見有人敲門。過去的傳統風俗,所謂的“大年”就是三天,沒想到初一到初三都有人登門拜訪,每天都不閒著呀!

樓下的門禁雖然不好用,但也沒有誰貼紙條通知來客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