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範仰開車捎上葉行,丁齊開車約好了在半路匯合,三人一起來到了雨陵區的南沚小區,事先已和朱山閒打好了招呼。朱山閒和石不全都在這裡等著呢,小樓中卻多了另一個陌生人,至少丁齊原先並不認識。

範仰和葉行見多了一個人,都不禁眉頭微皺,朱山閒則笑呵呵地介紹道:“這位譚師弟,你們應該叫譚師兄,是江湖火門傳人,我的好友,這次我特意叫他一起來幫忙。”

那人上前自我介紹道:“我叫譚涵川,是中科院生物力學研究所的研究員,是老朱告訴我的,說這裡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值得研究。”

丁齊有些意外道:“您是中科院的研究員?科學家呀!”

譚涵川很憨厚地答道:“不是中科院的研究員,是中科院下屬生物力學研究所的研究員。可不敢稱科學家,只是一名最普通不過的科研工作者。”

丁齊:“那您應該是北京工作,特意大老遠趕過來的嗎?”

譚涵川:“我在上海工作,生物力學研究所在上海也有機構,坐高鐵過來很方便,也就兩個小時,我這次特意請了個長假。”

問什麼答什麼,不吹牛不忽悠,這位江湖火門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很是憨厚甚至稍顯木訥笨拙,就是一副搞科研的書呆子模樣。但丁齊可不敢認為對方真的笨,江湖八門傳人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否則恐怕連門都入不了。

比如石不全,典型的技術型資深宅男,但人也相當聰明,雖只好研究不愛耍心眼算計,可並不代表他不懂各種套路門檻。當初石不全特意住到朱山閒這裡來修復古卷,是到達境湖之前就自行安排好的,很可能就存了另外的心思,不想事事都聽葉行的擺佈。

現在就看出石不全這一步棋的後招了,朱山閒參與了進來,然後又找來了老朋友譚涵川。

範仰帶著葉行上前和譚涵川很熱情地打招呼,互相做了介紹。範仰還笑著對朱山閒說:“朱師兄啊,我們找的地方很隱秘,這件事情也是私密,知情範圍要控制,就沒有必要再把訊息擴散給更多人知道了。”

朱山閒的笑容和藹,連連點頭道:“我知道,當然知道的,譚老弟與我相交多年,且得了火門的真傳,絕對不是外人。有他在,能幫很大的忙,什麼事情也能處理得更安心。如果沒有意外狀況,我們就不必再擴散訊息了。”

幾人表面上一團和氣,新來的譚涵川也顯得老實本分、話並不多。可是丁齊看在眼裡,卻感覺朱山閒好像是早有準備,或者說有他自己的想法。這也難怪,朱山閒以前就認識範仰,身為爵門傳人當然更清楚江湖套路,和範仰這種人打交道怎會不多留個心眼呢。

官場上講究站隊伍、建立與培養自己的派系勢力,而眼前的場面就能看出點苗頭了,這下範仰和葉行都尷尬了。葉行原先一直以此事的主導者自居,確實也是他從頭到尾在攛掇,但幕後還有一個設局操盤的範仰。範仰正式露面後,恐怕也想將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裡。

石不全雖是葉行找來的,可是他的關係顯然跟朱山閒更近。而朱山閒原本是個局外人,被石不全拉進來後,又找來了譚涵川,這三人應該是同一條陣線。在其他人看來,葉行、範仰和丁齊應該又是另一條陣線。

這樣的話三對三,哪方勢力都不會佔據主導地位,只能平等合作。

丁齊甚至還有一種感覺,假如再過一段時間,朱山閒這個原本的局外人,恐怕就能徹底掌控局面,無形中成為此次“探秘行動”實際上的主導者。這些江湖高人,個個都不簡單啊,和他們打交道,最好別自作聰明玩什麼心眼。

但丁齊倒也無所謂,他就是個心理學家,與這種擅玩心計者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動其他多餘的念頭,也就不會被繞進去。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