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林卻擺擺手,道:“咱們這個點可不能洩lù了,還是帶周拔出去吧。”

劉主任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應了,隨即問了一個讓李樹林也束手無策的問題:“假若周拔診斷出來有特殊的病情怎麼辦?”畢竟周拔到紀委之後,表現太過異常,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不吭不哈的,擱誰心裡也會發máo的。

李樹林琢磨了半天才道:“先檢查完了再說。”

等劉主任出去安排了,李樹林越想越覺得窩囊,他到周安縣之後,幾乎沒有辦成一件事,似乎除了能在常委會上舉手投票之外,便沒有別的能力了,這讓他心裡極為不舒服,若是周安縣是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還行,偏偏這裡就跟個是非窩似的,頻頻發生事故,但每次自己都體現不出紀委的存在,這就非常成問題了。

放下水杯子,李樹林掏了一支菸點燃,開始琢磨起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方法有問題,若是擱在以往,他是不會去動這個腦子的,只管聽上面的招呼就是,哪怕是接到了什麼舉報材料,也都是在請示之後才能做出反應,他實質上就跟個提線木偶差不多。

但現在的情形不一樣了,上面的老大出了問題,等於身後的靠山突然垮了,這已經不單單是能不能撈到政績進步的問題,而是能否保住屁股底下的位置了,李樹林對於自身的情況還是有著非常充分的認識的,如果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大樹,這把椅子多半坐不住。

李樹林未曾到周安縣任職的時候,是省紀委監察二處的副處長,這個時候的紀委還沒有與監察部合署辦公,不能算是真正的國家機構,而是黨務機構,糾察的是黨紀,不過共和國的政體,卻讓紀委在很多時候代替了其餘的執法部門,成為懸在黨政幹部頭上的一把劍,只要是紀委想伸手的地方,就沒有不能動的,不過李樹林在省紀委卻沒有什麼職權。

但李樹林卻是陳靜遠特別相信的心腹之一,跟陳家也多少有一些姻親關係,李樹林的妻子就姓陳,跟陳靜遠多少能沾點兒親戚,雖然血緣關係已經淡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終歸還算是陳家旁系的族人了,所以,當時沒有什麼合適人選的情形下,便把李樹林扔周安了。

在省紀委的時候,李樹林差不多就是專門為陳靜遠處理一些sī事兒,兩家經常走動,關係自然也就顯得親近了很多,陳家的內部,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李樹林都多有耳聞,畢竟他也算是陳家的女婿了,雖然關係比較遠。

別看李樹林已經四十多歲了,但論起輩分,卻還是陳靜遠的晚輩,剛好差了一輩,妻子一直都是管陳靜遠叫叔的,但李樹林卻不敢,哪怕是在家裡,也都是稱呼陳書記,也正是他的這種小心謹慎,才獲得了陳靜遠的賞識,在需要人去周安縣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他。

陳靜遠出事後的第一時間,李樹林就收到了訊息,畢竟他也算是陳家在北原省的人了,他妻子更是守在了醫院幫著照顧陳靜遠,所以,李樹林知曉的情況甚至比張楓還要多得多,而張楓與陳慧珊之間的關係,李樹林更是早就一清二楚了。

而陳靜遠遭遇車禍的內幕,李樹林恰巧就知道一些,因為譚浚在周安縣的情況,陳靜遠就是向他核實的,還有張楓的事情,陳靜遠可是不止一次的留意過,李樹林甚至都有一種錯覺,似乎陳靜遠讓他在周安縣任職,本身便與張楓有很大的關聯一樣。

因此之故,李樹林平時在常委會上,都是在有意無意的支援張楓,甚至連張楓都有些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所以,林樹林在陳靜遠出事後的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譚家的人,因為那段時間陳靜遠正在暗中關注譚振江的情況,還從李樹林手裡要走了一份譚浚的供述錄影。

這就不得不說起張楓的謹慎小心了,把譚浚的案子移交的時候,同時把重要的證據都留了副本,縣檢察院、公安局、縣紀委都有一份,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