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手下留情,沒有取顧小召的要害,而是選擇肩膀攻擊,且力量只用了六分,這樣若是擊中了顧小召,他還來得及收手。

顧小召沒有還手,一隻手仍然背在身後,腳尖一點,身形微微一錯,往旁邊一閃便躲過了這一拳。

之後,他並未停留,腳尖繼續在地上急點,身形如亂風中的楊柳,擺動甚是不規則,忽而這邊,忽而那邊。

這些擺動的幅度都不大,然而,顧飛揚卻招招落空。

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便是這樣吧!

“停!”

顧小召輕聲喝道。

顧飛揚有些悻然地收了拳。

一開始,他還抱著手下留情的心態,幾招過後,就使出了全力,打了一陣,連顧小召的衣服都不曾擦著之後,他的心態就有些失衡了。

他覺得繼續打下去,自己一定能夠擊中對方。

偏偏這個時候,顧小召卻叫停了。

顧小召之所以和顧飛揚對戰,不過是想看看新獲取的殺法照雪觀能否用於實戰,和顧飛揚交手之後,雖然只守不攻,卻也證明管用。

既然證明管用,那就不必再耗費力氣。

抬頭望了望天,顧小召說道。

“時間不早了,大家上路吧!”

第七章 欺凌

涼風習習,迎面吹來。

風中漂浮著各種各樣的氣味,有右側溪水奔流的氣息,有左邊野花的芬芳、以及蔥蘢的草木之氣,也有隨著裊裊炊煙飄來的紅塵味道……

沿著青石小徑緩緩行來,顧小召來到溪邊。

一座獨木橋橫跨在小溪上,橋面狹窄,最窄處僅有一鞋之寬,甚至容不得兩人相對而行,橋邊也沒有護欄,構成橋身的巨大木樑看上去腐朽不堪,白蟻咬噬的蟲洞處處可見,人一踩上去,橋身就顫顫發抖,瞧著就像要馬上垮掉一般。

獨木橋架在兩個斷崖之上,崖下,溪面距離橋身足有兩丈來高。

橋下,溪水奔流甚急,不時冒出白色的氣泡,水珠飛濺丈餘高,黑色的嶙峋怪石在溪流中忽而突顯,忽而消失……

跨過獨木橋,穿過一片小樹林,有著一處院落,院落倚著山腳而建,中心處乃是一個大草堂,此地便是顧小召將要去的地方——雙照堂。

今日,顧小召獨行。

以往,陪在他身邊的是顧闖。

橋邊,有著好幾個如顧小召一般身穿白衣腰繫草繩的少年,他們分成兩撥站著,輪流候著等著過橋。

先到先走,此乃規矩。

至於身穿白衣,腰繫草繩,則是滴水觀煉體境弟子的制服,若能踏入煉氣境,便會換成身穿黑衣,腰繫麻繩,無論如何,在學堂等公共場合,不得另穿華衣美服。

之所以如此,自有緣由。

這方世界,位於統治階層的乃是門閥世家,有著非常嚴苛的上下制度。貴族只能和貴族通婚,世家和寒門之間有著天塹一般的鴻溝,不得輕易觸碰,要想改變這個狀況,和改天換地一般困難。

巴南郡的大部分武道修行門派往往只招收貴族子弟。

就拿那個和滴水觀針鋒相對爭當巴南第一門派的紫氣東來閣來說,他們從來不招收寒門子弟,即便是招收門閥子弟,也往往是嫡系或長房出身,即便是庶子和偏房出身的也不成,經常被謝絕門外。

而市井街坊上那些普通的武館,招收的則是寒門子弟,這些地方,那些貴族子弟根本不屑涉足。

滴水觀不同,講究的是有教無類。

這是因為滴水觀有著王室背景,歷代觀主都和王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有的甚至本身就是王族出身。

故而,滴水觀才敢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