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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天來前世也曾混跡商場,自然頗為通曉人情世故。他雖然不曾將這些房產財物放在心上,卻知道若拒而不受,只怕那三位族長反而要心中不安,說不得還要懷疑他是否有更大的企圖,於是索性來者不拒,既安對方之心,又能得到好處,順便將婚事辦得風風光光,落一個皆大歡喜。
婚禮當天,禹天來穿了一身新郎喜服,騎一匹高頭大馬,馬後是一頂四人抬的簇新花轎,前面有一班器樂鑼鼓吹吹打打,後面是兩列長長的隊伍抬著極其豐厚的聘禮。
迎親的隊伍到了嚴家,依照風俗履行了“三請”“四請”的程式,禹天來又拜過了岳父大人,終於將穿戴鳳冠霞帔,頂著大紅蓋頭的新娘接上花轎。
回到新郎家後,重頭戲自然是拜堂成親的環節。禹天來無父無母卻有師傅,一早便將五枚師太請下山來充作男方的家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在喜婆的喝聲中,禹天來與嚴詠春先望空叩拜,而後轉身拜過堂上高坐的五枚師太。
“夫妻對拜!”
禹天來與嚴詠春轉向相對而立,正要再次下拜之時,喜堂外面忽地傳來一聲暴喝:“且慢!”
眾人都吃了一驚,一起轉頭向門口望去,卻見有一人大步闖進大門,向喜堂這邊走了過來。隨禹天來習武的青年們都在院中,見他來意不善,立時便有幾人上前阻攔,卻被那人抬手一圈一抖,竟一個個立足不穩地向後跌退。其餘青年見狀無不大怒,當時捋臂挽袖便要一擁而上。
禹天來看得清楚,眉頭微微一蹙,出聲喝道:“大家不必阻攔,請這位兄臺進來罷!”
這些青年人無不將禹天來奉若神明,聽他發話了,儘管心中怒氣難息,仍然依言沒有動手,讓出一條道路放那人透過。
那人卻也頗有幾分膽氣,大步流星地從滿是敵意的目光中走進喜堂,與禹天來相對而立。
禹天來見此人年約二十歲,相貌頗為俊朗,雙目英華內斂,內功修為應已登堂入室。他身上衣服雖然滿是風塵,卻可以看出質地極佳,由此見得家世應當很是不錯。
“你便是禹天來?”那人也在上下打量禹天來,臉上現出濃重的敵意,抬著下巴做出不屑之態問道。
禹天來卻不動怒,含笑答道:“不才正是禹天來。敢問兄臺貴姓高名?此來有何指教?”
“我和你沒話說。”那人搖頭冷笑,隨即用手指著禹天來身邊的嚴詠春道,“我要和她說話!”
當著新郎之面,直言不諱地說要與尚未揭蓋頭的新娘子對話,這要求實在過分。便在眾人以為禹天來必定當場發作之時,禹天來的臉上卻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略一沉吟後竟轉頭向嚴詠春道:“師妹,這位兄臺怕還是你的一位舊識,你不妨見他一面。”
嚴詠春也是乾脆,聽到禹天來的話,抬手便將蓋頭扯了下來,俏臉生寒向那人看了幾眼,冷然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來我們的婚禮上搗亂?若是不拿出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我們夫妻兩個絕不饒你!”
聽到嚴詠春自然而然地說什麼“我們夫妻兩個”,那人的臉皮一陣抽搐,顫聲道:“詠春,你當真認出不我了?”
聽到對方竟直接稱呼自己的閨名,嚴詠春先是大為恚怒,驀地心中一動,記憶中塵封已久的一個小男孩兒的面容浮現出來,與面前之人的臉孔重合在一起。她的臉上現出一絲複雜神色,仍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你是梁……”
“不錯,我便是與你定下婚約的梁博韜!今日前來,便是要當面問一問你,為何要背棄婚約改嫁他人!”
此言一出,喜堂內外的眾人無不驚愕,望著堂上三人的目光中便都多了些古怪的神色。畢竟這等情感糾葛,永遠是人們最喜聞樂見的話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