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另外一人吸引了過去。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但一來此人形象全無變化,二來當初留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止步!”舉手下令之後,他命手下眾人看護好囚車,自己卻從馬上下來,步行走到涼亭邊,拱手向著那生得丰神如玉的青年道人施禮道,“左雄見過禹掌教!”

如今禹天來及其一手建立的太玄派名聞天下,左雄自然不會不知。

斜背長劍的禹天來起身還禮,含笑道:“不敢,貧道見過左千戶。嘿,一別多年,左千戶一身修為突飛猛進,官職卻沒什麼變化。不過這也正見得左千戶只會做事而不會做官,倒是令貧道敬佩得緊。”

左雄苦笑無語,因為性情冷硬耿直,他的仕途實在有些艱難。幾年前終於突破至金丹之境後,黑衣衛總部便發文將其調往帝京,職銜還是千戶,權力反倒比先前在地方時縮減了許多。

不過看到國勢蒸蒸日上,他倒也並未將自己一身的榮辱得失放在心上,仍是兢兢業業盡忠職守。豈知後來隨著皇帝的性情大變,黑衣衛的職能由鎮壓妖邪轉為鎮壓敢於直言的忠良之臣。

雖然不甘也不願為此,但左雄出身黑衣衛世家,自幼便接受祖父最正統黑衣衛教育,效忠並服從大鈞王朝已經成為刻入他骨髓的信條,甚至成為他所擁有的這一身修為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因此,就算他如今擁有了金丹人仙的實力,也無法悖逆作為一個真正黑衣衛的信條。

對於禹天來如此評價,他心中實有百般滋味卻無法言說,只得略過這個話題開門見山道:“禹掌教此來是否為解救傅大人?”

禹天來含笑點頭:“傅大人是否有罪,左千戶應該心知肚明。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傅家兩位小姐的一片孝心?”

左雄冷然道:“傅大人是否有罪,自有朝廷論處。若人人都如兩位傅小姐一般無視國法任意妄為,這天下豈非更亂?禹掌教自是高人,然而此論左某實不敢苟同!”

禹天來搖頭道:“貧道也是左千戶心如鐵石,絕非言辭可以動搖。也罷,上次貧道用一劍換了左千戶一刀,今天我們仍以刀劍來論個是非短長如何?”

左雄肅然道:“上一次有幸得到禹掌教指點,才有瞭如今的左某,左某也正有心再次向禹掌教請教。”

禹天來緩步走出涼亭,與左雄相對而立,隨即從背上摘下那口紅顏劍,連鞘握在掌中。

左雄卻出人意料地將背後的三口刀、腰間的兩口刀一一摘下,毫不在意地丟棄在道旁。

禹天來笑問:“左千戶何以未戰便先棄刀?”

左雄目不斜視,淡然道:“那是刀嗎?左某數年前已忘了它們的名字,卻又不好意思向人詢問,多謝禹掌教提醒。”

禹天來饒有興味地道:“原來左千戶刀法竟已至‘棄刀’之境,那卻要好生領教一番了。”

左雄仍未看那幾柄朝夕佩戴的長刀一眼,只是緩緩地抬起了平滑光潔的右掌,乏人肌骨的凜冽刀氣沖天而起:“左某隻是忘了那些勞什子的名稱,刀一直在左某手中,又何曾棄了?”

禹天來又笑道:“貧道走眼,原來左千戶棄刀之後又已得刀,了不起!”

雖然接連被對方喝破自己刀法境界的虛實,左雄臉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語調也平靜如昔:“上次禹掌教劍化崇山,令左某大開眼界。今日左某便以一式‘開山’相還,請禹掌教品評一二。”

說罷他上步欺身,高舉右掌向著禹天來頭頂豎直劈下,分明便是刀斧一類兵器招式中用濫的一式“力劈華山”。

但在禹天來的感官裡,對方這一刀實在擁有奪天地造化的玄妙之理。一刀劈下時,體內的精氣神混融如一,又暗合體外宇宙星移斗轉、晝夜輪迴的神秘規律。如此天人交感,人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