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時孑然一身,自有一番豁出一條命去的豪氣,但若事業有成,牽絆多了,念頭隨之而生。所謂“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王摩詰半生修儒半生禪,此番感慨,可說道盡世態炎涼。

心生感慨的同時,趙禹也禁不住暗暗警惕,區區一個武當派尚且如此,若推及天下,尚不知會觸目驚心到何種程度。內事不靖,外事不興,要處理這些人心中的念頭,甚至要兇險過驅逐韃虜。

他也不知自己那一番話能給武當派造成怎樣一番動盪,若能將這些人一舉葬送在玉門關外還倒罷了,若不能,也算是順手給武當派埋下個內禍種子吧。

略過此事,他又將心思轉到少林上。

世上陰謀,從來沒有全無漏洞的道理,每每能夠得逞,皆是因為攻其不備。他雖然有幾分急智,卻也遠未到算無遺策的地步,這番光明頂的風波,一路皆是被動來應對,甚至連周芷若都失陷敵手,究其原因,全因對手得了攻其不備的妙法。

思之念之,趙禹不無羞惱。若單隻六派這群土雞瓦狗之輩,他尚不至如此捉襟見肘,然而對手招數卻層出不窮,讓明教陷入疲於應對中。這番他自告奮勇扮作張無忌,除了講得出口的這些原因,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要親手擒下成昆,逼問出周芷若的下落。

他從未試過對一個人恨之入骨,但這個成昆卻一次次撩撥他的底線,已經將他激怒到直欲除之而後快的程度,不肯假手於人!

漸漸靠近少林駐地,趙禹也收斂起情緒,徑直掠過去。

作為各派圍攻光明頂的首倡者,少林所出動的人數最多,營地也頗具規模,只是沒有太多章法,營地中行走之人往來不絕,雜亂得很。

趙禹瞧瞧逼近過去,等待了片刻,才有兩名武僧出營來打水。趁這兩人走出營來,他便轉頭迎上去,遠遠對這兩人拱拱手,說道:“兩位大師好,未知貴派圓真大師可在營中?在下乃是武當**,奉宋師伯之命,有些問題想請教圓真大師一番。”

那兩人見趙禹有些眼生,便略顯遲疑道:“你是武當派**?怎麼以前沒有見過?”

趙禹隨口道:“我因有些輕身**,奉命查探魔教的舉動,甚少跟著大隊行動。兩位大師若不信,可來瞧一瞧我的佩劍。”說著,他將離開武當派那山坳時順手搶來的一柄三代**的佩劍遞上去。

少林武當彼此不算陌生,自然認得出武當派**的佩劍,看了片刻後便遞給趙禹,說道:“巧得很,圓真師叔也是擔任刺探敵情的任務,剛回營不多久,你若早來一時,還未必能見到他。不過,你們武當派有什麼要緊事,該去找空智師叔祖,圓真師叔又做不得主。”

趙禹暗呼僥倖,又說道:“我也是聽命行事,不曉得為什麼。不敢勞煩兩位大師引路,還請你們指點一下圓真大師宿營在何處?”

少林**面對武當**時,心中本能就有一股傲氣,當下也不客套,只隨手指點了幾下,便繼續去打水。

趙禹打聽到圓真的所在,便手提著劍堂而皇之走進少林營地。這營地中雖然散漫,但突然出現一個手提兵器的外人,仍引來許多人注意並詢問,趙禹便用方才那些說辭隨口應付過去。少林僧眾中,雖不乏前幾日搜尋張無忌並遠遠觀望見的人,但一來瞧不清楚張無忌的真切相貌,二來也想不到他們苦覓不得的張無忌竟會自投羅網,堂而皇之走進自家營帳。只隨意瞧了瞧,便又各行其事去了。

圓真的宿地在營地西北角,遠離了中央幾位神僧的營帳,背後不遠處便是一座高聳平滑直插天際的陡壁。這樣險峻的山峰,無論輕功如何高強,只怕都要畏若天塹,但趙禹精通九陽真經中的壁虎遊牆功,哪怕山高萬仞,都能如履平地。

窺準了退路,趙禹再不遲疑,當下便走到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