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青年的話語,茶老便是掩不住內心的笑意,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陸長雲一字不漏的聽到了青年的話語,所以那兩條粗野的眉毛便是緊皺,而就在他聽到此刻的茶老被對方的話語激得笑意斐然時,其生長在臉頰上的那大片絡腮鬍也彷彿緊皺了起來。

陸長雲臉色不悅的轉頭看向茶老,問道:“茶老為何發笑?”

茶老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像是笑的連肚內的腸子都抽了筋,他依舊笑的很暢快,甚至還帶有絲絲猖狂的味道,他看了一眼陸長雲,笑著說道:“老朽發笑,自然是因為這名年輕人說的話實在有趣,況且你不覺得他,實在可笑嗎?”

陸長雲見對方笑的如此大失典雅,便又是憤怒說道:“他哪裡可笑了,他說的都是實話,陸某本來就沒有想與他動手的意思,我看茶老是在笑話陸某的膽小吧!”

聽到對方一眼識破自己的心思,茶老當即止住了笑意,他尷尬哼哼了幾聲已做緩和,欲要出口找個理由去解釋,然而便在這時,他卻沒有料到身側那名背木劍的青年又突然開口,只聞他說道:“既然先生不願和我打架,那麼你留下我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你想讓我花錢賠償你的馬車,那我身上……真是沒有!”

見過直接的,沒見過這麼直接的;開口便是自己沒錢,絲毫不給對方一點商量的餘地,陸長雲看著眼前這名稍顯無賴的青年,一時間竟找不到理由再去阻攔於他,所以他的臉色不禁又難看了幾分。

茶老是中間人,很多話都比當事者好開口。

他認識眼前這名身份貴重且權勢滔天的陸家家主,他同樣欣賞眼前這名快言快語,心靈單純到沒有一絲汙濁的青年,所以他猶豫了許些時間,這才對二人說道:“年輕人,你說你沒有銀兩去賠馬車錢?”

背木劍的青年聞此,無比老實的點了點頭。

茶老見狀,又轉頭看向陸長雲,問道:“陸家主可曾想過要他賠你銀兩?”

陸長雲聽言,心中暗想自己的馬伕都慘死在了對方之手,又哪裡還是銀兩可以算的清楚的,所以他遲疑了片刻,便緩緩搖了搖頭。

茶老見到一人點頭,一人搖頭,臉上沒有一絲變化,但就在他的心裡卻突然間有了一個打算與建議;於是,他舉起了自己端來的那個茶壺,嘴角里則依舊泛帶縷縷笑意,他拿了起平放在木桌上木盤裡邊的木夾子,然後單手按住夾子將盤中一隻茶杯輕輕翻起。

茶杯其被翻起,茶老的右手便又提起了那隻冒有溫熱之氣的茶壺,他左手依舊緊緊的握著那隻木夾,隨後將那隻並不顯大的茶杯定格而住,最後才開始往這隻稍小的茶杯裡倒著茶水。

茶水自壺嘴處順著茶壺的傾斜而下,像是一道清澈的銀河自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嘩啦啦的聲音自杯中響起,身在一旁的青年與陸長雲聽聞後,只感覺這聲音便如同一曲清泉叮咚聲,悅耳而又充滿著旋律,使其各自糾結的心虛也逐漸平靜緩和下來。

隨著茶水在杯中漸漸滿起,陳舊的桌面上開始泛起許許水珠,而這些水珠的飛濺也沒有讓人覺得厭煩與不喜,至少此刻的陸長雲與青年臉上都沒有出現不耐之色,茶老見到二人好奇的看著他,看著他將杯中的茶水斟滿,便是淡然一笑說道:“其實啊,你們之間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

說完這句話,茶老又急忙貼加了一句說道:“就和我倒茶一樣簡單。”

陸長雲沒有聽懂茶老的話中之意,背木劍的青年更沒有聽懂,因此,他們便一同給了茶老一道困惑的目光,以盼眼前的老者能儘快解決這件瑣碎的麻煩事。

茶老感受到了兩人襲來的目光,但他卻沒有想要立刻解答的意思,他端起桌上那杯自己斟滿的茶水,然後送到自己那看似形容兩片就要凋零花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