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落石又翻身坐了起來。

“有了?有什麼?你翻來覆去折騰什麼?”葉飛燕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的問道。

“我有了突出包圍的辦法。”

“你想到辦法了,什麼辦法?”葉飛燕興奮叫喊著;要從地上跳起來。

沈落石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將她按倒在草叢裡,將嘴巴貼著她的耳朵滴滴咕咕的說了半天。

“你這個辦法行嗎?”葉飛燕狐疑的看著沈落石,將他的手推開;摸摸溫熱的耳根;感覺臉上有些灼熱起來。

“姑且試試吧;現在已別無選擇。”

兩個人不在說話;伏低在草叢中,四隻手不停忙碌起來。葉飛燕負責拔草;然後快速遞給沈落石,沈落石只顧低頭揉撮著手裡的青草。

傳遞中兩人的手偶爾相碰,葉飛燕宛如觸電;急忙縮手;臉色拂過陣陣熱流,她時不時偷看一下;眼前這個黑乎乎;臭轟轟的傢伙。

這個傢伙貌似憨厚;呆呆的樣子。說話做事卻總是出人意料;超出常人思維,關鍵時刻;總能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辦法;還很有效。

沈落石只顧忙碌手中的活,臉上露出興奮期待的神情。對葉飛燕變幻不定的眼神居然毫無感覺。

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得意構想之中。

包圍他們的胡騎除了幾個放哨者,其餘的人都已整齊排列躺在地上酣然入睡。

人已睡;手中的刀卻未睡,熟睡中的勇士們手裡依然緊緊握著刀柄。

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瞬間出擊。

僕固蒼狼傷痕累累,全身橫七豎八的包紮著破紗布,呆呆的端坐在烤肉的火堆旁;喝著羊皮袋裡的烈酒。

架上只有一小塊烤的吱吱冒油的肥肉;飄著誘人的香味,隨風飄向遠處隱密的草叢。

它不是下酒菜;只是一個誘餌。

僕固蒼狼喝酒從來不用菜;酒只有幹喝才夠烈夠味。

一口烈酒下肚;面色在火光對映下泛著油油的紅光,緩慢伸出右臂受傷的右手悽然的摸索著僵硬慘白的左手;那隻被砍斷的手。

忽然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盯著左手緊握的那隻紅鏽鞋;小巧玲瓏的繡鞋。

他的臉色突然一變,第一次陷入了深度思索:自己的手明明是抓著衣服;怎麼會抓到一隻鞋?

難道它想暗示我?

不錯;是一種暗示。

它在提醒我:別人砍了你的手;你一定要砍掉她一隻腳。

僕固蒼狼殘酷的笑著;閃過一個殘酷的報復計劃:讓美人的斷腳陪伴他可憐的斷手,讓斷了腳的美人陪伴斷了手的他。

第七十一章 比翼單飛

熟睡的胡族勇士感覺頸部劃過一絲涼意,舒適而愜意。片刻後;這種感覺便幻化成恐懼;驚駭;絕望……

他發現自己的喉已被割開;他本能的想大聲驚呼,一股熱血自喉部噴湧而出。他嘴巴張合幾下,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只有灼熱的血不斷噴湧。

他掙扎著想要抬左手捂住傷口;手舉了一半;便無力的垂下來,緊握刀柄的右手也無力的鬆開了五指,空洞的眼神裡;凝固著驚駭;懷疑。

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也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落石摸著冰冷的刀鋒,面色冷峻;目光直透夜色,緊張的觀察著敵軍的動靜。旁邊的葉飛燕雙手緊握;呼吸急促,額頭已泛出細細的汗珠。

靜侯多時;敵方依然一片寂靜;毫無動靜。

沈落石輕舒手臂;一抹黑光閃電劃出,一劃過後;黑光閃電回收,殘月刀已穩穩收回沈落石手中。

藉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一條結實的草繩牢牢的牽在刀柄上。

繼續等候;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