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極精,像是隨時都可能破帆而出。

整座船身都泛著金屬的異樣光澤,刻畫著奇特的符文,而在船身四周,空氣看起來都是扭曲的,似乎隱藏著某種奇特的法則。

船邊開有十八個洞,每個洞口伸出的是黑黝黝的大炮。

一名白衣修士佇立船頭,雖有勁風吹來,他的衣袍卻是紋絲不動,他的手中有一塊造型古雅的銅鏡,銅鏡的鏡面卻是用整塊極其光滑的古玉雕成。

白衣修士默默唸動法言,銅鏡玉面上,赫然出現原承天飛遁的身影。

第0040章恰似飛鳥入叢林

“莫非就是此人嗎?”白衣修士像是在喃喃自語。“誰能想到,一名四級靈脩卻已收了一名四級鬼修為侍將,一隻三級靈獸為侍獸,並且還殺了我三名修士,若非事實皆在,真讓人不敢相信啊。”

從空中傳來了大笑聲:“寧道宗,你把這個人說的這麼有趣,莫非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嗎?”

寧道宗並沒有抬頭,卻忍笑道:“我怎麼知道名列天一宗十大新秀之首的魏無暇,會站在桅杆上偷聽一個苦命人的自言自語?”

一道身影從空中急墮而下,卻輕如落葉般站在了甲板上,此人一身錦衣,相貌秀美絕倫,天下間那些以美貌自許的女修若是不幸見到此人,不知有多少人會自慚形穢。只是此人眉宇中的肅殺之氣,卻讓人無法生出親近之意。

“同列本宗十大新秀之一,本次行動副總管寧道宗居然是個苦命人?”錦衣人劍眉一挑,“你苦在何處?”

“寧道宗在執行公務,魏無暇卻在四處看風景,寧道宗又在執行公務,魏無暇卻在桅杆上看風景,寧道宗總在執行公務,魏無暇總在看風景。你的名字雖叫做無暇,可卻有暇的很。”寧道宗笑道:“我雖比別人命好些,可比起你來,怎麼不算是苦命?”

魏無暇不禁哈哈大笑道:“如果本宗弟子都像你那麼有趣,我怎麼會四處看風景,這次入谷,那些個弟子們個個垂頭喪氣,委實氣悶的緊,而這谷中的風景嗎,真是不提也罷。”

寧道宗瞧了瞧四周黯淡的天色,光禿禿的山巒,嘆道:“這麼說來,魏無暇原來也是個苦命人。”

魏無暇道:“快說說,那個讓你寧道宗也頭痛的人,現在卻在哪裡?”

“這窺天鏡可是本門至寶,以我的修為,也只能一天動用一次,並且只能發揮其十分之一的威能,你叫我說出他現在的方位,那豈不是強人所難?不過瞧他所去的方向,應該是往東南方去了,東南方有什麼隱密的所在可以藏身嗎?”

“東南方?那裡只有百丈林和無水河而已,無水河邊赤地千里,倒是百丈林樹高草密,倒是足以藏身。”

“這麼說來,無暇這陣子風景看的倒也不差,那便讓船隻調轉方向,徑直往百丈林好了。最多過兩個時辰,便能見到他了。”

“好不容易遇到樁有趣的事,居然還要再等兩個時辰。”魏無暇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無暇,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我是因為在我八級靈脩時修行不慎,誤傷了仙基,此生已無長生之望,真修靈脩,對我已無多大區別,可你前程大好,為何會自願來到座玄焰谷,此一事後,可誤你修行不少。”

魏無暇笑道:“修行修行,欲要修,便要行,這陣子本宗最有趣的事情,莫過於玄焰谷這件大事,我若不來,還算是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魏無暇嗎?”

“總管這句話,卻是的評。”寧道宗笑了笑,又道:“可無暇真的不在意修為受損嗎?若想出谷,需從真修直降至五級,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無暇卻欣欣然而來,我雖與你相處多年,有時卻也看不透你。”

“你難道忘了我常說的那句話?”

“修天下至艱之道,為天下至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