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瞧這步遙環,簡直是像瞧著魔物一般,那魔界的魔修雖是殺心最重,又怎會像步遙環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

他喃喃的道:“我原以為你心法修行不順,心境壓不住大霹靂心法罷了,哪知道你早就瘋了。”

步遙環嘶聲大叫道:“我便是瘋了,自從瞧見你之後,我便是瘋了,公子我,你為何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何這百多年來,瞧也不肯瞧我一眼,我步遙環仙基靈慧,哪裡不如她們?我若是細細打扮,還不是一樣的花容月貌。”

公子我苦笑道:“你不懂的,這樣的事情,你永遠不會懂的。那男女之情,發乎於心而止乎於禮,你若心中喜歡一個人,自該處處替她著想,哪裡能像奪個物事一般橫搶了來,你原是不懂,此刻更是不懂。”想起自己與雲裳相見,其實並無片語交談,但那心中愛意,卻是彼此相知。這世間之物,也許大多都可爭來搶來,可是這男女心中之情,又是如何去搶,如何去奪。

他本來對這步遙環只是滿腔仇恨,此刻卻是又是傷悲,又是心痛,說來這步遙環與他相守多年,這份痴心也是難得,只可惜那人若是走錯了路,就再也拉不回來了。

步遙環被公子我一番打得身子冰冷,心中忖道:“原來我徹頭徹尾,都是做錯了。我於仙修之道上,人人羨我是天才,哪知在男女之情上,卻是一竅不通。罷了,罷了,此生已是如此,不如且盼來生。”

手中的法劍一寸寸刺進心窩裡,雖是劇痛傳來,身上卻覺不得半點痛苦,反倒覺得放鬆許多。只因這樣一刺,那心中也就覺得沒那麼痛了。原來這世間的痛苦,倒是可以彼此轉換的。

公子我本來也是神情恍惚,等見到法劍入體,已是太遲,步遙環的心頭之血,已順著法劍流將出來。公子欲待去救,心中又是不肯,若不想去救,卻又不捨。

那步遙環瞧見公子我的神情,不由嫣然一笑,道:“此時此刻,你的心中定然只想著我一個人了。早知如此,我早該死在你的面前。公子我,原來這人的若是死了,便是劍刺進去,也是不痛的。”

忽的將劍一拔,一腔烈血湧將出來,直射出數丈遠去,原來步遙環將體內真玄運轉,逼出這鮮血來,剎那就將體內鮮血激射干淨,便是公子我有通天手段,也是救不活她了。

公子我見步遙環決絕若此,縱有滿腔恨意,也轉為傷感,不由得滴出一行淚來,嘆道:“瑤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就見步遙環的一縷元魂,悠悠的飄出屍體,卻不肯徑去,只在公子我身邊打轉,忽的頓了一頓,隨著山風呼的去了。

公子我瞧著元魂去的方向,佇立良久,終於換來一聲嘆息,轉過身來對原承天的諸侍道:“我要去雲裳的轉世之地,總要瞧著她安安生生的出生了,方才能定下心來。替我轉告承天,幻域之中,另有相見之日,若能同升昊天,我之願也。”

瞧了瞧那雲裳轉世的方向,恰好與步遙環相反,點了點頭,身化一道青光而去。

此時原承天與周不朝一追一逃,已去了萬里了。

周不朝不愧是天一宗宗主,身上法寶極多,那頂級的遁寶,自然也是不在話下了。

他首先動用的法寶,是為一件劃界梭,此梭一劃便是三千里,連劃三次,就是萬里之遙。

原承天也不著急,無論是怎樣的時空之寶,動用的次數總是有限,如今這天下之大,已無周不朝的容身之地。就這麼在身後慢慢趕去,也不擔心周不朝飛到天上去。

而原承天的毘鵬之羽加上玄,風二字真言,其實也是不亞於世間任何遁寶了。唯一讓原承天覺得有趣的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亡命天涯,如今總算是風水龍流轉了。那將天下之事掌控我手的感覺,自是強過以前許多。

心念中得到金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