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禪師怒道:“大修創此新法,固然是有教無類,人人皆可依此法修成大能,然而萬法俱歸本我,豈不是要造就無數惡魔來?大修速毀此法,以免貽禍天下。至於本我乃天地初心之言,則是荒謬之極,不值一辯。”

原承天也不著急,反倒神色更緩,溫言道:“如此說來,禪師定是認為,那生靈既誕於世,前程便定,無法更改了?”

枯木禪師面色不屑,冷笑道:“世尊造人,既有玉泥沙土之別,而觀諸界萬物,則禽獸魔仙有類,雖說天地註定,事在人為,又怎能跳出那大圈子去?你若是那禽獸鳥魚,怎能修成人身?你若是那魔修鬼修,又怎能得睹天道之修,凡此種種,一目瞭然,又何須一辯。”

原承天心中道:“世尊當年創世,固有所偏,亦有缺失,然天地造化之德,世人果然知之甚少,連枯木禪師亦是如此,又何況是芸芸眾生。索蘇倫所行之者,不得仙庭允可者,也正承此敝了。”

若是原承天不曾飲過仙庭蓮池之水,對枯木禪師此問,著實不知如何回答,如今既飲蓮池之水,啟往日玄承,開無上明悟,焉能不知世尊創世苦心?唯恨天地玄機世人不知,且妙韻十音缺了二律,遂使天地頓失教化,世人矇昧其中。

他緩緩言道:“昔日我與凡界遇著玄武,乃是一名凡人盲女,怎能修行?若是天地之心就如枯木禪師所言那般,玄武如何能夠現世?其後玄武遇著在下,得陰騖仙根,終於轉世重生,再修仙道,遂不曾誤了玄武重生。”

枯木禪師哈哈大笑道:“大修以玄武為例,豈不是更證大修之言為非,玄武本為仙庭神獸,就算曆劫百回,最終仍歸於仙庭罷了,那陰騖仙根的出現,不過是天地的巧思罷了。可見那生靈生來如何,便是如何,又有何疑?”

原承天道:“又有七曇禪師者……”

一提到七曇禪師的名字,枯木禪師啞口無言,諸多禪師皆是面面相覷,只因那七曇禪師,本是凡界一名修士罷了,於仙庭實無根基,卻因著苦修,最終得證道果,為仙庭十二神執之一。

那七曇禪師絕非世尊所造玉人之一,更非弟子,甚至連世尊之面也不曾親見,又如何位至仙庭。但有七曇禪師一人,就可知天地造化萬靈,並非早定歸屬了。

三定禪師見枯木禪師神色訕訕,不便申辯,便笑道:“七曇禪師自然是特例了,不在此議之中。”

原承天道:“仙庭神執十二,便有一人來自凡界,且絕無根底,禪師何雲此事為特例?且蘇氏先祖,亦不過是昊天仙修之士,如今亦得神執之位,莫非蘇氏先祖,亦是特例不成?”

諸禪師被原承天這兩番話說來,自是無可辯駁了,便因著這兩件事,兩位大能大德,就令枯木禪師天地註定之論毫無立足之地,想那神執之位,何其艱難,若神執之位,那無來歷者亦可得到,又何況其他?

由此瞧來,那本我為魔也好,為凡也罷,只需勤加修行,終有一日可得絕大成就。

原承天道:“道者,不過是天地初心,既為本我,天地誕自混沌,混沌者,亦本我也,在下所創之法,最終歸於本我,又何謬之有?更何況這其中還有個萬法歸一之境,但能得窺得此境者,又怎能不洗心革面,化惡為善?諸位禪師群議洶洶,皆以為不可,以在下瞧之,未免失察。”

一席話說的諸修皆在緩緩點頭,五越禪師則道:“聽聞大修一言,解我心中迷惑,五越參禪千年,竟不能明悟天地初心所指,甚為愧慚。但請大修說法,以開我等靈慧。”

原承天也不謙遜,便道:“世尊創世,固然是缺失甚多,遂使五界有崩塌之危,天外靈域終究難立,究其原由,便在於失之教化。那天地億萬生靈,各依本性而修,不知天地,不知敬畏。殺心佈於四海,私慾修之不去。”

“且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