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怯怯的道:“檮杌大哥一番良苦用心,寶兒自是感激,寶兒只求檮杌大哥一件事。”

檮杌道:“你只管說來。”

此時那元寶兒懷中的嬰兒已然醒來,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晴只管四下觀瞧,眼瞧著就要轉到檮杌身上去了。

元寶兒慌忙伸手,摭住了孩兒的雙目,對那檮杌訕訕的道:“檮杌大哥相貌特殊,寶兒見了著實心驚,只怕這孩兒見到了,也會……”

檮杌猶是不解,怔怔的道:“也會如何?”

千衣雪笑道:“你這副嘴臉,誰家孩子瞧了不怕?還不快快的收將起來。”

檮杌奇道:“我這副嘴臉雖然算不上堂堂一表,倒也威風凜凜,昔年仙庭諸修誰人不讚?那長牙神君的名頭豈是白來的?”

千衣雪搖頭只是笑,道:“檮杌,你身為靈獸,怎知我人族之事,人身最近道體,天生存一點仁德於心,故而棄惡而向善。檮杌相貌威風,最懾敵膽。但人族嬰兒心性最樸,怎能近得了殺伐?”

檮杌這才明白過來,忙掩口獠牙道:“是了,大不了以後見到這孩兒,就變化成人形。只是那變化之道,甚是麻煩,平時裡懶得去施法罷了。”

一時諸修皆笑。

諸修既然議定,就由檮杌攜了元寶兒回返土神大陸,那檮杌對原承天大喇喇的道:“原大修,那玄武真童雖由我養著,但浮羅天河與白虎爭雄,本座仍是半點也不肯相饒。姬春山誅我三大獸尊,這筆賬我自然也會記著。下次見面,再來比過。”

原承天見這檮杌公私分明,豪氣磊落,心中亦是敬佩,便道:“就依獸尊之言,今日恩怨,他日再來理會。”

檮杌這才駕起遁風,攜著元寶兒去了,那元寶兒初時自是不肯,礙於青龍法旨與原承天的勸說,也只得勉強聽從。此刻忖道:“這檮杌倒也算是恩怨分明,識得大體,可不是將許多仙族修士比了下去。我家孩兒正該受得這般教誨,才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日後回返仙庭,也好稟執天道法則。”

那委屈之心,就換成萬千歡喜。只因父母痛愛子女,絕不會計較付出任何代價,只要對孩兒有好處,自己便受了怎樣的苦楚,又怎去理會?

千衣雪擔心爹孃安危,見玄武真童之事已了,就對原承天揖手道:“原大哥,我千衣雪能有今日,全仗原大哥指點。等顧氏之事了,千衣雪定當攜眾前往承天宮,我御下十萬散修,可就要托賴大哥指教了。”

原承天知道顧三暗中經營散修,已成龐大勢力,千衣雪繼承顧三衣缽,以仙修之士擔當起昊天散修之主的重任。此刻瞧來,倒也有模有樣。

散修一事原是原承天最為頭痛不過的,如今有千衣雪代為管束,也可略略放心。便道:“雪兒,你既是青龍座下女侍,諸事自有青龍照應,我倒也放心。”

頓了一頓,又道:“你等一家三口,歷經艱辛,阻隔百年,方有這一朝團聚。還盼事事留心,務必珍惜。”

他不便勸千衣雪領苦青龍的苦心,調和雙龍恩怨,只盼著姬春山一家三口能珍惜相聚的福緣,莫要輕易捐棄性命。

顧龍婉復仇雖是家事,卻因牽涉到雙龍之爭,事關天下人的福祉,因此行事之際,就不能任性而為。

但家恨族仇,他人又怎能感受其痛,若讓千衣雪顧龍婉不計前嫌,放下心中恩怨,卻又是不近人情了。

這世間之事,各人立場不同,自然無法融合,唯盼著個人獨自領會而已。

千衣雪與原承天一揖而別,又匆匆去了。原承天環顧四周,唯姬秋淵在側,嘆息道:“我等回去吧。”

此行雖是轟轟烈烈,目睹了顧三複仇之舉,但先前欲討靈獸毫毛一事,卻無法付諸行動。

而此番既與檮杌暫時握手言和,又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