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並不阻截逃走的敵人,只是集結起人馬,緊隨在後面掩殺,小山包距離懷慶城不過只有數里之遙,片刻之間雙方的人馬都已到了城門之下,

楚依依忽道:“妾身終於明白不殺餘爵的用意啦,公子是想要留著他去賺開城門。”

張應昌所率領的二萬援軍半個時辰之內就會殺到,只有如此短的時間,就算消滅了城外餘爵的人馬,要強攻下懷慶城也已來不及,所以唯一的出路,只有設法賺開城門才行,

如果餘爵被殺,即便城外殘兵逃到城門口,那懷慶知府史東昌膽小如鼠,也定然不肯開門,但餘爵既然還活著,他是懷慶的總兵,城內的兵士都歸他指揮,自然不敢不遵餘爵之命開啟城門,身為文官的史東昌想要阻攔也不行,

華不石點頭道:“不錯,只要城門一開,義軍便能乘虛而入,立時就能拿下懷慶城,此情餘爵也並非不知道,不過他現下無處可逃,只有逃進城去方是活路,在自家姓命和懷慶城之間,他定是會選保住姓命為先。”

楚依依笑道:“餘爵並不曉得張應昌的人馬半個時辰即至,在他看來就算賠上了姓命,懷慶城也不過能夠多守一會兒而已,仍是難免被攻破,無關戰事的大局,是以他更會以逃得老命要緊而下令開門,公子神機妙算,這位餘總兵的弱點全都被你握於掌中,他就是想要不敗都不行啦。”

華不石道:“夫人這可過獎了,其實此計能成,只得益於我們的訊息比餘爵更加靈通而已,並非華不石比他更聰明,如若易地而處,恐怕我也會做與他一般的選擇,亦是難逃一敗,餘爵此人畢竟是有些本領,不可以小覷,曰後若再在戰場上遇到他,我們還須得小心為是。”

二人說話之間,懷慶城的東城門果然洞開,百餘殘兵擁著餘爵逃了進去,而李自成的人馬死死地咬在官兵身後,亦是跟入了城門,

城上的官兵慌了手腳,一些兵士朝下放箭,但稀稀落落的羽箭卻又哪裡能擋得入如潮水一般湧入城來的義軍,一時之間城門內外殺聲大作,義軍已與城牆上的守衛短兵相接,殺在了一起,

三萬餘義軍,是城上守軍的十倍有餘,而餘爵進到城中之後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官軍缺少了主將,俱是亂做一團,多數都洠в辛碩分荊�獾冉誘降慕峁�丫瓫'有絲毫懸念了,

就在最後關頭,這座懷慶古城,終於落入到了義軍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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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慶城,乃是義軍在豫境是攻陷的第一座府城,

當張應昌率領著援軍趕到城下時,只能瞧見城牆上旌旗飄揚,卻是義軍的“闖”字大旗,三十六營大帥高迎祥穿著一身火紅色的戰袍立於旗下,威風凜凜,

義軍足有三萬以上人馬,憑著張應昌的兩萬官軍要奪回城池自是妄想,無奈之下,張應昌只得退兵,領著人馬去到距離懷慶六十里的河內縣城駐紮,並快馬急報開封府,只等著巡撫大人再派來足夠多的兵馬,或是等明宣大都督張宗衡的大軍從豫南歸來,再行圖謀攻打懷慶,

之前義軍雖也曾經攻下過一些小鎮和縣城,但無論是規模大小、重要程度,以及城中駐守官軍的數量,都遠遠不能與懷慶城相比,訊息傳到京師,頓時就使得朝野震驚,只因為懷慶這樣的堅城都會被賊寇攻下,那麼洛陽、開封等城池的安全亦是不免要令人擔憂,而如若這些中樞重城有失,大明朝的江山也就難保了,

一夜之間,彈劾的奏章已鋪滿了皇帝的龍書案,所彈劾的物件當然並非是史東昌和餘爵,他們這等芝麻小官還未放在朝中大臣的眼裡,大部分的奏章,皆是列舉陳述河南巡撫範景文的不是,疏於防範、用人不當、支援不力等等罪狀盡數羅織到了他的身上,這位範大人的烏紗似已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