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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守在車旁,沒進門,大概等爾忠國出去接她——上司嘛,總要拽一點的。
我倚靠窗旁,心裡冒出一絲妒意——好自在、好優雅的女人!穿得這麼招搖,打算當舞會皇后嗎?跟她比,我在地上,不,是地底下,泥巴地底下。她,在天上。
她瞥見了我,衝我嫣然一笑——心情超好的樣子。
爾忠國小跑著迎出門,佟鷺嫻立即迎上去親吻他的面頰。爾忠國竟然不迴避,大大方方地回吻了她一下。
佟鷺嫻轉身從車內抓了一把綠色植物出來,看著像是艾草。她將艾草插在門上,又抬眼朝我的方向瞄了一眼,當爾忠國遞給她胳膊時,她居然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這個女人,做給我看的吧。我會吃醋嗎?錯!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更過分的是爾忠國仍不迴避,好像很享受她獻上的吻。
他倆的輕浮舉動讓我很不舒服——此二人已經超越一般朋友的界限了。要知道,曾經身處21世紀的我和池春樹在大庭廣眾之下也不過是拉拉手,最多彼此擁抱一下,更不會當眾“啵啵”在一起——他倆真夠開放的。而且看著佟鷺嫻那股騷勁兒,二人似乎不止一次這麼玩火了。
我替辛鳳嬌難過。什麼青梅竹馬?什麼山盟海誓?什麼刻骨銘心,都是假的——早讓人拋腦後勺去了。
佟鷺嫻和爾忠國這兩人一個待字閨中,一個已婚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調情,比21世紀的我還開放。簡直太放肆!太露骨!太……□!我越想越氣,向他倆射出無數鄙夷的目光。
眼見著爾忠國殷勤地幫佟鷺嫻拉開車門,兩人跟親密的小兩口一樣參加聚會去了。
賤男! 我心裡罵道,原以為他挺正派,今天才知道是個好色之徒!
端午節
我暗自慶幸自己不是辛鳳嬌,相信很快就能跟他說拜拜,逃離這個鬼地方。否則,跟這種人做夫妻,可不吃大虧了?
汽車很快消失在林蔭道里。我嘆了一口氣,無聊地走回房間跟空氣對話。
中年女人站在房門口客氣地問我需不需要艾葉泡澡,她好留給我一些。還遞給我一根用青、赤、黃、白、黑五色絲線絞成的細索,說爾先生臨走前提醒她把這長命縷送給太太戴上。我想起來剛才佟鷺嫻也帶來一把艾草,不由問道:“今天是端午節?”中年女人笑答是啊,並說她這兩天忙昏了頭,忘了今兒過節,早上想起來也遲了——附近的粽子都賣完了——她只買了些艾葉和端午節喝的酒來,好在爾先生帶回來十幾只粽子,午飯時分給大家嚐嚐。她說這長命縷也是爾先生帶回來的。我跟她說擱我屋裡吧,我暫時不想戴。中年女人只說這東西能驅邪,還是戴上的好,而且也是先生的一番心意。
心意?我想起他潛入浴室的那番舉動。需要戴的人是他,驅心邪很有必要。
吃午飯時,我的餐桌上多了一隻酒杯。 中年女人一邊給我倒酒一邊說爾先生特意交待這菖蒲酒他嘗過,是他家鄉人熟悉的口味,太太愛喝,但雄黃酒就算了,太太不喜歡。我拿起菖蒲酒小心地嚐了一點,怪怪的味道,跟我剛才聞到的爾忠國口中散發的酒味兒一樣。可惜,我並不愛喝這種酒——總算跟辛鳳嬌有不一樣的地方了。我對任何酒都沒興趣,連飲料型的米酒也從不沾邊。
我沒喝菖蒲酒,只吃了一隻粽子,裡面什麼餡兒也沒有,純白的,但很好吃。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個中年女人的確切稱呼:徐嫂。
收拾碗筷時,徐嫂再次說我吃得太少了,不容易長肉。她男人則笑她什麼也不懂,還說上流社會的社交名媛時興以瘦為美,佟小姐最近就忙著減腰身。
徐嫂大咧咧地笑起來,說怪不得太太身材這麼好,原來是靠少吃飯得來的。她說她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