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忠國仍警惕地盯著他手裡的MP3,可能以為這是某種新式武器。

這個土包子!

但是,他顯然聽見池春樹說了些什麼,鼻子裡哼了一聲。

“春樹,是我不好。如果他敢殺你,我就陪你一起死在這裡!”我可以無情,但不能無義。

“夠了,都給我閉嘴!”爾忠國低聲吼道,拎起我的胳膊就往舞池的方向走。

“你要幹什麼?”

“放鬆點,帶你跳舞!”他沉著面孔,給人的感覺不是帶我去跳舞,而是送去宰殺。

我扭過頭想看池春樹,但是爾忠國粗暴地扳過我的頭。

他攬住我的腰,幾乎是抱著我跨入舞池。

他的舞蹈動作只有一個——向前進,我的動作也只有一個——向後退。

只跳了一小會兒,他又將我帶出舞池。

“我倒要看看那個小鬼子對你有多衷心?”他冷冷地說道。

“你瘋了?想讓大家都死在這裡嗎?”我吃驚地看著他。

我旁敲側擊地提醒他取消行動,他倒好,拉我跟他一起挨槍子兒。天底下有他這麼混的人嗎?

一個侍者端著酒盤經過。

“你怕了?”他倏地抓起托盤中的酒瓶就往喉嚨裡猛灌,再往身上淋酒。

“你有神經病嗎?”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哼哼!”他突然一個下蹲,將我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走上舞臺,粗著嗓門要求樂隊換舞曲。

樂隊與跳舞的人都停下來,驚詫地看著我們這一男一女。

池春樹迫上來命令爾忠國放下我,但是爾忠國上去便給他一拳,將他當場打翻在地。

“敢勾引我的女人,找死!”他罵道,“也不看清楚老子是誰?”說罷,將我摔在池春樹身上。

“混蛋!”我痛斥道。

“我堂堂的一個大男人,不信管不了你一個女人。”他上來扇了我一記耳光。

他這一鬧,維持秩序的日本憲兵立即過來,以襲擊帝國軍人罪逮捕了他。但他剛被拷上手銬,英國大使館的人就出面保他,替他求情,說他是喝多了酒才失控的。

憲兵當著眾多記者的面不便與英國人發生爭執,於是放了爾忠國,但命令他坐到一旁保持安靜。

爾忠國裝醉,將我緊緊攬住,一道坐進指定的區域“醒酒”。

我不得不陪著他,因為他又點了我的穴,說不得,也動不得。

爾忠國散漫地笑道:“瞧,就我們倆在這裡,誰都別想來影響我們。他們鬧他們的。”說著,唇貼到我的臉上,狠狠地吻。

我的臉和脖子被他吻遍了,但他獨獨不碰我的唇。

大廳裡突然傳來一聲槍響。有人在叫:“全都站在原地別動!皇軍得到密報,有刺客混進來意欲圖謀不軌。現在起,所有人站好了接受排查!”

頃刻之間,會場上佈滿全副武裝的日偽警憲。

我怒視著裝瘋賣傻的爾忠國,他很會表演,放到二十一世紀,鐵定當得了影視明星。

真想狠狠罵他,無奈被點了穴,只能將他腹誹一通。

“你給我看仔細了,哪些是你的同黨?一個也不許漏掉!”一個兇狠的聲音傳來。

“是是是!”一個男人顫聲回道。

我開始疑惑,爾忠國為何不急於離開?難道他斷定那個奸細認不出他?或者,他斷定那個奸細不會對他這邊的人造成威脅?”

“沒問題的人統統站到右邊,快快快!腳底麻溜點兒!”

爾忠國被一個日本憲兵踢了兩腳,要他站起來。

他故意搖搖晃晃地抱住我,拿我當支柱。

日本憲兵打手勢讓我們站到人